安排陪护的时候,骆家谦本来坚持由他和特护来,我的身体还没好全就不必了。我坚决不肯,他最终退步,由我们三个人轮流。
一切定下来之后,我打电话给妈妈,妈妈说:好好照顾你爸。
我没有挂断电话,过了半晌,我说:“妈妈,我只需要你们俩都好好的,其他什么事我都不要管了。”
妈妈沉默,然后温和地说:“海宁,你不是一直都是这么做的吗?”
爸爸渐渐好转,江潮来看过爸爸,曹圣和颜尉也来过。舒卡和张明远来的时候,爸爸略加留意,等他们走后,他说:“张明远和舒卡的确更相配。”
我笑,他也笑,爱宠地拍拍我的手。
我坐下来给他削苹果,爸爸坐在病床看着我,过了一会儿,他忽然说:“海宁,对不起。”
我一怔抬头,爸爸眼神复杂,他重复了一句:“爸爸对不起你。”
我说:“爸你说什么呢。”
他伸出手摸了摸我的脸,喃喃地说:“这些天我一直在想,要是我就这么去了,最对不起的就是你了。海宁,爸爸这些年,亏欠你了。”
我眼眶发热,说:“爸,哪有。”
爸爸叹息道:“你是一个好孩子,什么都不争不抢,乖巧听话,你妈妈说得对,你一直都在让我们放心,所以,我就真的放心了,海宁,”他歉疚地看着我,“这些年,我为了自己生活平静,总是想,你是个懂事的孩子,你会明白的。可是爸爸忘了,你也只是个小女孩子,对不起,爸爸太自私了。”
我把削好的苹果递给爸爸,顿了一下,说:“爸,我都长大了。”
爸爸接过苹果,看着我:“海宁,你怪爸爸的吧?”
我看着爸爸的眼神,那是肯定的眼神,很歉疚,但是很肯定。我一时说不出话来,病房里没有别人,午后的走廊很安静,阳光温暖地落在窗台上、地板上。
我轻声说:“小时候怪过的,不过后来就没有了。妈妈跟我说,她希望我快快活活地长大、生活。我想,我做不到完全不责怪别人,可是至少我不要去责怪自己的家人。爸,你一直很疼我。”
爸爸的眼眶湿了,一只手伸过来抚摸我的头发,慢慢地,他说:“海宁。”
过了很久很久,我实在忍不住,说:“爸,我可以问你一个问题吗?”我凝视着爸爸,认认真真地凝视着爸爸。
爸爸点头。
我问:“爸爸,你爱过妈妈吗?”
这个问题,我藏了很多很多年,我不敢问。小时候不敢是怕,长大了不敢还是怕。只不过小时候是怕爸爸生气,长大了,我从不敢提起从前不快乐的事,因为怕尴尬怕难受,也怕,答案。可是今天不一样,经历了这么多的事情,爸爸竟然主动提起,这是一个难得的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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