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手中的《Future》翻了一页,他随口说道。
“语言从来不是阻碍学术繁荣的障碍,事实上欧洲学术最繁荣的时期,正是欧洲最分裂的时候……但同时,那也是文化与思想的火花迸发最灿烂的时候。”
“何况多学一门语言有什么不好呢?我在CERN的时候用一个月的时间学会了法语,虽然现在比不上年轻的时候了,但想来再学一门语言应该也用不了太久……我劝你也试着学一点中文,哪怕不考虑月宫号的第一手资料都是中文发布,现在IMCRC在国际物理学界的分量也是越来越重。等到月面强子对撞机竣工,我们去沪上的日子可能会比去瑞士和法国加起来还要多。”
维尔泽克摇头道:“我试着学过……但那些符号太难了。”
“难的不是语言本身,而是你潜意识中的抵触和偏见,”威腾用轻松的口吻说道,“而很多时候,阻碍着我们探寻真理的,正是这种毫无缘由的偏见。就像几个世纪前的我们固执的认为地球是方的,海是世界的疆界,太阳是绕着我们转的一样。”
“即使是现在,我依然会回想起我的父亲曾经和我说过的话,科学是一种思想,也是工具,通常被用来解决我们的文明曾经碰到过的、现在正面临的、以及未来可能会碰到的一切问题。”
“站在人类文明的高度,他们显然也是人类文明中不可忽视的一部分。长久以来根植在我们心中的傲慢,让我们对他们的问题忽视太久了,而傲慢会滋生许多问题,甚至是矛盾。包括我们正面临的许多问题,正是这种矛盾的一种体现……”
合上了手中的期刊,威腾看了一眼手上的腕表,接着看向了陷入沉思的维尔泽克教授,笑了笑说道。
“不说了,时间已经差不多了,我们该登机了。”
……
最近在沪上开会的,显然不只是IMCRC。
就在威腾一行人登上前往沪上的航班的时候,斯万和梅伯里两位来自英特尔的高管,乘坐的飞机已经降落在了沪上国际机场。
通过了海关,还没有倒过来时差的梅伯里,在走向候车区的一路上,忍不住地打了好几个哈欠。
走在他的旁边,斯万皱了下眉头,看了他一眼问道。
“还有两个小时他们的产品发布会就要开始了……你没问题吗?”
“没问题,我只是有点……没倒过来时差。”晃了晃有些昏昏沉沉的大脑,梅伯里伸手揉着自己的太阳穴,继续说道,“其实我觉得我一个人来就够了,很明显他们只是想给我们下个马威,我们根本不需要理会他们,按照我们这里的计划去做就行了。”
“话是这么说没错,”从梅伯里的脸上挪开了视线,斯万面无表情地看向了前方,“但只有了解对手,才能战胜对手。既然他们狂妄到愿意给我们这个机会,错过了未免也太可惜了。”
“不管他们在发布会上打算拿出什么产品,至少我们得弄清楚,他们那个碳基芯片,究竟研究到了哪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