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野点了点头,走进了病房里。
躺在床上的女孩儿整张脸都红扑扑的,因为发烧,出气也呼哧呼哧的,听起来极为难受。
黄蕊也无奈:“南小姐的身体好像对退烧药有抗药性了,烧退下去一会儿又烧起来了。”
她准备再去取一管针剂来。
陆野吩咐她拿一瓶白酒跟一些棉花来。
黄蕊惊讶:“陆先生是要给南小姐擦身体物理退烧?”
“她小时候经常发烧,只有物理退烧管用。”说着,陆野脱下了西装外套搭在床边,又解开了袖口卷起了袖子。
黄蕊拿来酒精:“我来……”
“不用,你去休息。”陆野接过东西,道谢,“我来就可以了。”
“好吧。”黄蕊把东西放下,离开的时候还忍不住勾了勾唇角,陆先生亲自照顾南小姐,真体贴,希望南小姐在睡梦里也能感觉到这份爱。
然后两人快点和好如初,百年好合。
那样她就能磕甜甜的cp了,天天目睹苦情剧,简直太要命了。
黄蕊离开的时候带上了房门。
房间里又安静又昏暗,只开了床头的睡眠灯。
陆野拉了把椅子在床边坐下,解开了南桃身上的衣服,看着她细嫩的皮肤上一道道伤口,手术后留下的伤疤,眼底的光一寸寸暗了下去。
他先从额头替南桃擦起,冰冰凉凉的酒精似乎让她很是不适,皱起了眉头,却没有醒来。
她不会醒来的,药物作用她会昏睡,会让她在高烧的情况下好受点。
陆野一边擦,一边想起当年:“桃桃,你还记不记得,这件事儿还是你教我做的。”
“你告诉我,要先从额头擦起,但是你说不出来原因,那个时候我们多傻呀。”
“不过,我们最后可不只做了这个。”那是很多年前了,在乡下的牛棚里,外面下着大雨,陆野病得太重了,烧得不省人事。
南桃从南大壮那里偷了白酒,一点点的给他擦着身体,只是擦了一遍又一遍,陆野不仅不退烧,身上反而还烫得更狠了。
南桃无法,问陆野哪里难受,发烧了就得发汗,她找不到那么厚的被子或者是衣服给陆野裹,只能紧紧的抱着他,试图让他热一点,汗出来了就好了。
乡下人治疗发烧或许还有点什么其他的法子,但是南桃跟陆野,这两个如同草芥的生命,就只能靠着彼此,汲取彼此身体的热度,活下去了。
在漏雨的牛棚里,那么黑暗,似乎也有很多的快乐。
陆野已经擦完了南桃的身子,她身上的温度已经退下去不少,呼吸都平缓了。
今晚也能睡个安稳的觉了。
陆野替她穿上衣服,目光从她小腹上扫过的时候顿了顿。
时间不早了。
南桃的烧退下来了,体内的药效就发挥得快了,不一定什么时候就会醒来。
陆野还没有准备好面对清醒的南桃,于是收拾干净了一切,拎着垃圾袋抱着衣服往外走去。
正走到门口的时候,床上的女人一直低低的梦呓忽然大声了起来。
“陆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