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若溪收敛笑容,提醒杨广道:“王爷对河北道治下十九座州府衙署现任官吏的情况就没有耳闻吗?这里多属前齐故地,当今圣上立朝未久,所用各州府官吏必定多为前齐故吏,他们这些人有的就出身于关东世家,有的是这些世家豪右的门生弟子,难保和这些世家豪右之间没有千丝万缕的联系。今天封隆之等数十人会聚并州,要求王爷放回各家奴仆,纵然不是出自这些州府官吏的主意,他们多半也是对此持姑息迁就的态度,甚至不排除有个别官吏有意把这个难题推给王爷来处置的可能。”
杨广年轻气盛,闻听此言,勃然大怒,重重地一拍几案,挺身而起,恨恨地说道:“这些个州县奸吏,吃着朝廷的俸禄,却吃里扒外,帮着当地的世家豪右来挤兑本王,待我命人一一查实之后,一个也不轻饶他们。”
安若溪见杨广动了怒,忙劝导他道:“王爷暂且息怒,历朝历代做官的,有哪个不是如此呢?齐安公执意不肯向王爷禀明其中的详情,多半也是担心王爷一怒之下,迁怒于这些州县官吏,影响了朝廷大局呀。”
“我处置几个贪官奸吏,于朝廷大局又有何关碍?”杨广兀自心火难消,反问安若溪道。
“王爷请想,当今圣上岂会不知,任用前齐故吏在河北道治下诸州府为官多存弊端的实情?朝廷之所以没有撤换掉这些人,实是因为面对突厥入侵,仍然需要这些熟悉当地民情的官吏来安绥地方,保证各州府的安宁。如今突厥外患未消,王爷若用雷霆手段重处了这些州府官吏,极易招致他们背后势力强大的世家豪右与朝廷反睦,进而影响到共御外敌的大局,岂不因小失大,得不偿失吗?”
“纵使你说的有些道理,方才齐安公也劝我不必对这些世家豪右太过迁就、宽容,以致失了朝廷的威严。今日封隆之那老儿竟堂而皇之地以罗艺曾杀过人为由,要我斩杀罗艺,向他们表示诚信,我若不揭穿他们官民勾结,对抗朝廷的真相,又拿什么来保下罗艺的一条性命呢?”杨广虽已被安若溪说动,却仍觉心有不甘,悻悻地反问安若溪道。
“原来王爷是为如何能保全下罗艺的一条性命做难呀。”安若溪眼见杨广的脸色有所缓和,遂故作轻松地将他拉回座中坐下,笑着说道,“现就有军功赎命的成例,王爷为何想不起来呢。罗艺为击退突厥而身负重伤,且又已被招入王爷身边的骠骑营,王爷以此为由,保下他一条性命,又有何难?”
“我并非未曾想到过要用这个办法保下罗艺一条性命,但你有所不知,罗艺原系封隆之家中一名客户,为应征入伍擅杀封氏家奴,今日封隆之搬出主仆礼法来要求我将罗艺斩杀,除非父皇已正式恩诏承认了罗艺所立军功,否则我是断难循用军功赎命来保全他的。”杨广据实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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