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因为楚讴武科方面的孱弱,竟一直没有人注意到这一点。
不,或许有人注意到了,比如柏任。
周小鹿这样想着,又端起了粥碗:“多喝一些,要做轮值任务,更得早些恢复好了。”
今天的病房注定难得安静,樊剑青前脚走了没多久,后脚就又进来一个人。
“唔…”宋雅看着周小鹿给楚讴喂食的这一幕,歪了歪头:“我是不是应该敲门?”
一贯清冷的宋雅难得戏谑,倒让周小鹿躁红了脸。
楚讴倒是没有多想,只含笑道:“你来啦。”声音舒缓而亲近。
宋雅点点头:“听小鹿说你醒了,刚在修炼室打完,就过来看看你。”
不知从什么时候起,她和周小鹿倒成了朋友。
“你感觉怎么样?”宋雅随意走到窗边,一双大长腿直直的戳在地上。
楚讴勉强抬了抬胳膊,尽量轻松道:“还不错,恢复得很快。”
宋雅想了想,还是问道:“是谁下的毒,你有线索吗?”
“还能有谁?还不是之前袭击楚讴的人?”周小鹿愤愤不平:“真卑鄙!又是偷袭又是下毒的。就这么死了倒是便宜了他!”
宋雅没有出声,但她心里也已认定是黑衣人下的毒,但黑衣人既然死了,楚讴便成了寻不到仇家的苦主。
楚讴沉默了,他有不同的想法。
蚀骨之毒,与其恐怖对应的是它的稀有。按照周正的判断,这毒并不是近两日下的。对于楚讴这种战力极差的学子,需要用到那么稀有的剧毒吗?
楚讴回思已身,在学府里唯一有过生死冲突的也就是那个黑衣人。但如果是那个黑衣人的话,何必下毒?楚讴心知肚明,即使是现在的实力,也绝不可能是那个黑衣人的对手。
这件事的可笑程度不亚于:有一种足够杀死老鼠的剧毒,只要把它塞进老鼠的嘴里,老鼠必死。
问题在于既然能够抓住老鼠,又何须灌毒?
况且,如果是那个黑衣人下的毒,他又何必出手袭杀,多此一举?
所以下毒者一定另有其人。
下毒的动机可以有千万种,非下毒者不得而知。但选择蚀骨这种隐蔽性极强的剧毒,一定逃不开一个原因:凶手在对付他的同时,仍要隐藏自己的身份。
从这个角度来想,已经可以将凶手从陌生人中排除了。
再加上蚀骨需要接触才能够布下的特性,怀疑的人选范围其实已不算大。
只是,这要如何出口呢?
他相熟的人本就不多,朋友则更少。怀疑本身就是一种疏离,而表露出来更是等于亲手撕裂信任的缺口。
当然不是怀疑宋雅或者周小鹿,但是就理性的看待事情本身,跟他相熟的每个人都有疑点。
纵然他不会怀疑,但这无法抹去的疑点在事情水落石出之前,无疑会影响他们之间的相处状态。
所以楚讴沉默了一阵,只是道:“善恶有报。”
善恶真的有报吗?楚讴想不明白。以他一贯的缄默忍让,在他身边竟还会有人抱着如此狠毒的恶意潜藏。
他一定要找出这个人来,用他自己的方式。
“对了。”宋雅又道:“血赎营最新一期的阵亡名单出来了,没有柏任的名字。”
血赎营自成一营,只对血营长负责,外部任何力量都插不进去。但既然是在军队里,所有的战死者都会有阵亡名单,血赎营也不会例外,而且名单往往是最厚的一叠。
说来可悲,这竟是唯一确认柏任是否安全的方式。
“那就好。”楚讴点点头,欲言又止。
他想起之前在修炼室梦里,好像见到了血赎营里的柏任。但这种莫名其妙的事情,连他自己都不敢相信,更遑论重复。
能够重复吗?
躺在病床上,四肢无力,但楚讴忽然觉得,自己似乎可以做点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