邱氏心里咯噔一下子,她心里是担忧的,只是苦笑着说,“怕,怎么不怕,只是,怕也要来,不是吗?阿莲她已经,”
她停了下来,似乎在思索怎么开口。
薛翎接过话来,“我知道二婶婶从姐姐住处过来,我若是没猜错的话,想来二婶婶已经说服了姐姐。婶婶这是拿这件事来当做向我赔罪的筹码,换取替二哥说情的机会?”
被薛翎戳中了心思,邱氏没有否认,只是笑的无奈,“果然一切都在你的估算之中。你说的对,手心手背都是肉,即便我不肯承认,阿莲也的确是手背上的手,终究是比不得阿昊的。”
她看着薛翎,小小的年纪,对人心看的过于透彻,便是她,也是自叹不如。
忍不住感叹道,“大伯在世之时,都不如你运筹帷幄,洞察人心,阿翎,我真心的服气了。”
薛翎淡然的说道,“婶婶说的不对,并非爹爹不能洞察人心,您以为他不知道吗?”
她淡淡的看了邱氏一眼,邱氏忍不住打了一个寒颤,“爹爹只是输在心软二字上,所以,为了不步上爹爹的后尘,我绝不心软。”
邱氏看着她,笑的苦涩,“我自孩提之时,就明白一个道理,当一个人站的很高,必有过人之处。今日一见,果然如此。阿翎,当年的事,我和你三叔会给你一个解释,但是这些和你哥哥无关,他是无辜的,我们不求别的,只求能给他一个活路。”
薛翎说道,“婶婶错了,薛家上下,没有真正无辜之辈。我若是稍有不慎,岂不是坐以待毙,爹爹走过的路我不会走,我现在只想走一条属于自己的路。”
邱氏听到薛翎意有所指,又缕缕提到心软二字,便知道薛翎很难松动,绝望之余,她脑海里冒出几句诗词来,思虑了片刻,过了一会儿才犹豫着开口说道,“阿翎,你学问好,我记得有一句古诗,想请教你是何意?”
薛翎的眼波动了动。邱氏眼底的含义,她看得清楚明白,这两句诗大约是什么,她已经猜测出来了。
薛翎轻启朱唇,“婶婶说说看。”
邱氏深吸一口气,说道,“煮豆燃豆萁,豆在斧中泣,后面两句,我记不太清了。”
果然。
薛翎抬起眉眼,眸中更显幽森,她并不在意,缓缓说道,“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
念出这一句话的时候,她的声音很轻很轻,
一连念了几遍,听的邱氏有些发毛。
薛翎继续说道,“其实,即使婶婶不问我,我也想请教婶婶这一句话,手足之情,利之一物,二者孰轻孰重。”
她用了反问的语气。听在邱氏耳中,有一种压迫之感,邱氏发现自己刚刚有些冲动了,这一句话问错了。
薛翎又逼问了一句,“难怪婶婶要问我,若是婶婶和三叔懂得这一句话,爹爹就不会过世了,如今的我也不会成为薛家的家主,我只是薛家的一个姑娘,是你们的晚辈后生,等到及笄之年就被会嫁出去,而不是像现在这样,做了薛家的家主,婶婶也不必这般面对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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