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棱的话说的虽大,但他自己也知晓根本强征不到多少人,一座城里满打满算几万人,可老弱妇孺筛去之后便只剩一两万,一两万里还要挑出会骑马舞刀的,能有多少?反正于他而言一千两千不嫌少、三千五千不嫌多,全他娘拉来,多一个都是赚的!
虽说是强征,潘棱也没说谎,他这十余日收整的战利可是不少,那些逃窜的匈奴人铠甲带的不多,估计路上嫌沉都丢了去,但马刀、弓箭、骏马这保命的家伙事都留着,他们在这宰了两千多个匈奴人,便空下来四千多套衣甲,只要强征的军卒平时有些操练,武士还谈不上,总归是壮士的。
军卒领命带着百人队策马朝城门奔去,瞧见城池开了门,潘棱便不再多想,扯着嗓子对部下喊了几句修缮营寨挖掘壕沟,这便带着十余骑斥候朝南奔去,他得走远了看看,怕走过来的匈奴人趁他不备。
这一去便奔出三十里,一往一返虽说仰仗快马,总归忙活了半日,待傍晚回到营地潘棱就乐了,壕沟营垒修缮完了不说,营地里多了上百堆篝火,尽管夜幕下看不出多远,但粗略数去竟不下两千余人。
这可真是意外之喜了,如何能强征来这么多人,还如此安生地围坐在篝火堆连衣甲都穿得整整齐齐!
潘棱翻身下马甩了个鞭花,顺手揽住迎面跑来的亲信张口便问:“这得有两千多人吧,怎么这么多?”
“将军,就募来六百多,城里三十多个大户人家都不乐意充军,家兵个个都比我亲卫队还多……”潘棱最见不得部将一副受气包的模样,当即咬着牙呲手便扣到刀柄上:“你手里的刀是摆设?按上勾结匈奴的冠子杀上三五家,看他娘还敢不敢,唔,你他娘捂老子干啥!”
骂到兴起眼看就要入城拔刀杀人的劲头,忽然被满面惊骇的部将堵住了嘴,好不容易挣脱便听部将小声说道:“燕将,大司马来了,在中军帐!”
“大,大司,主公?”潘棱一听脸上神情由怒至惊由惊至喜,呛啷啷环刀入鞘快步向前奔出两步,便见中军帐掀开露出欣长的身形,还未看清火把光亮下的面孔便见那人露出满口森白牙齿,熟悉的声音便已传至耳边,“几年未见,你潘将军都学会强征乡勇了,你要杀谁呀?”
“不杀谁不杀谁,县中大豪太过欺人,骂两句出口恶气!”潘棱赔笑,走近了微微矮身问道:“主公从哪边过来,属下随斥候向南走了几十里地都没见人影……可是有何将令示下,派个军卒来就是了,何劳您亲自来一趟啊!”
“不是来找你的。”燕北听着潘棱谨小慎微的语气轻笑,指着南边说出一句,随后翻身领潘棱步入军帐,这才说道:“把斥候收回来吧,南边几万兵马正向北赶,出不了差错。”
潘棱微微瞪眼,斟酌着问道:“打完了?”
“差不多,最后几千骑绕过美稷钻进大漠里,让匈奴的刘猛围了。我过来看看你的战果,派五百骑东行领路。青州袁本初起兵,回去还要接着打,本来想带你回去……你这军纪啊,都当了几年将军了,还跟百姓逞威风呢。”
“你顺着河水往南走吧,快则时日缓则两旬,就能碰上度辽将军,有气概别和我族兄弟使,去和外族使,押送匈奴人南下巩县,你们去。”说着燕北稍显几分疲惫地叹了口气,末了才看着潘棱笑道:“完了索性留在河南,驻军荥阳就地募兵操练,全听沮公与安排……某担忧曹氏也会趁乱起兵北上,你去看好了阿瞒肘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