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秋后的阳光照着人、战马的影子拖在地上奔涌,交织的洪流将八千鲜卑牧民圈在了空地上,当中有人想要冲出去,被打来的长矛砸的吐血。
呜呜咽咽的大风拂过这里,写有‘吕’字的大旗猎猎作响,鲜卑王帐在风里鼓胀起伏,帐口数名部落大人、长老的身形颤颤兢兢一字排开,俱都沉默的低垂着头颅,不敢发出一丁点反对的声音,垂下的余光里,直直的看着他们前面不远做在几案后面,端直跪坐的高大身形,旁边泥土中还差着一杆比人还高的长兵。
而几案上,摆着两颗血淋淋的人头——锁奴和胡戴野狼泥。
金锁甲胄发出轻微摩擦,吕布放下酒水,一只手按在锁奴那颗头颅的上方,眯起眼睛,视野对面,八千人被圈成了一道巨大的圆形,人都挤在了一起,而外面还有许多鲜卑人垫着脚尖朝里面观望。
“这些人是自己找死……”
“早就劝过了不听,不知会不会连累到我们。”
“.…肯定会,外面死了那么汉人先生,平日里都当我阿囊供着……叫他们杀了,我恨得亲自上去把这些给宰了……”
“那边坐着的就是飞将啊……好多年没听过他的名字了,现在竟回草原了……”
窸窸窣窣的鲜卑语在人群里传播的同时,吕布没有回头看身后的鲜卑大人、贵族们,片刻之后,只是随意的开口说了些话。
“.…..你们做的很好,没有跟着锁奴跑去大漠。”
身后一名鲜卑老人看了看其他人,深吸了口气小心的开口:“回飞将,这些年来,我们在这里安稳太平,没有冻饿之苦,跟着锁奴跑去大漠才是昏了头,也对不起狼王的恩惠。只是…….”
“让某家放过这些人?。”吕布侧脸看他一眼。
那鲜卑老人不敢对视,连忙低下头,开口有些困难,迟疑了片刻,“不敢”二字的还是挤了出来,吕布在几案后面笑了一下,随后起身,一把将画戟拔了起来,朝老人走了过去,走动中,甲叶晃动碰撞,他身形高大威猛,居高临下的看着对方。
“…….今日他们作乱反上,擅自搅乱边地安稳,人今日是必须要杀的,不杀如何让其他人引以为戒,但某家向来不喜对老弱妇孺动手。”脚步缓缓走动,吕布抬了抬手,有人走到身后拱起手来,他望着帐前的鲜卑贵族们,亦如平常的口吻:“把老人、妇人和孩子从这八千人里清点出来,其余作乱者,一律砍下首级堆垒成京观,以儆效尤。”
传令兵飞奔起来,阿浑牙接到命令后,舔了舔嘴唇,上一次砍鲜卑人已经好几年了,眼下让他感到血都在燃烧。
挥了挥手,黑压压的匈奴骑下马,跑去圈中的人群里,将一众老弱妇孺从里面拖了出来,有鲜卑青壮过来抢夺自己妻子、亲人,随后被一刀砍翻在地,妇人抓住倒下的尸体发出凄惨的哭声,片刻后就被匈奴人拉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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