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拓听了皱眉,刘傅年差点笑出声,低低地说:“这位监生能得到这样的人望,可见有些本领,却不料作诗本事实在难以恭维。”
方谓附和着拍了两下巴掌,冷笑说:“会之善为人,左右逢源。他虽年纪不大,却与当朝大佬们门下多有走动,有些人就是冲着这个来奉承他的。”
赵拓和刘傅年对视一眼,在他耳边问:“那,兄台你是为何来参加这诗会呢?”
“有酒哇,就这么简单!”方谓看着目瞪口呆的赵拓咧嘴一笑:“免费的酒,不喝可惜!”
“正是、正是,不喝可惜!”脸庞喝得红扑扑的许保中“嘿嘿”地笑着插话。
“诶,对了,那日与韩会之一处的还有个叫魏丛喜的。”赵拓忽然想起此人。
“哦,自耽兄呀,他是个淡泊的,才不会来参加这种诗会,哪怕为了不要钱的酒他也不来!”方谓告诉赵拓说,然后一拍脑门:
“差点把贤弟落下了,既来之则安之,可要写一首凑个趣?”
“呃,我的字实在拿不出手。”赵拓不好意思地笑笑:“摆在各位面前会被笑掉大牙的。要不我来念,请刘先生代笔,可否?”
许保中哈哈大笑,连连点头道:“贤弟恁的被唬住了?不要怕!你若实在不愿亲笔,就请老刘代笔亦可,只要是自己的诗、自己的心意便好!”
赵拓便抱拳说声:“献丑了。”刘傅年铺开纸,捉笔在手,听他开口便写道:
长堤无力笼岫烟,柳丝风软杏梢悬。
最怜湖景宜秋霁,几处声箫度世缘。
“咦,龙贤弟年纪虽小,却不意颇得诗的意境。很好、很好,韩某喜欢!”韩倡听许保中介绍过后,惊喜地朝这边点头致意。
“哈,这种诗也属于有意境?韩会之大名如斯,其实不符啊!”忽然有个声音很响地说。
众人几乎都不约而同地转过去,想瞧瞧是哪个在那里胡吣。谁知瞧来瞧去水边仅有个蓑衣斗笠,执根钓竿的渔子,并无他人。
因为话头涉及赵拓,刘傅年皱了下眉便往前一步,但小皇帝不发一言地微微摇摇头,他只好站住脚,回头瞥了不远处似在看热闹的侍卫一眼。
“不过某无诸君这般的学问,做得低俗了,不可笑我!”
众人皆摆手:“不笑、不笑!”
“某腹中空无一物,半粒米也没有,头晕眼花却做不得来。”
那几个忍着笑,都以为这家伙惧了,想看他笑话,便说:“我们这边有些鱼脍与水酒,剩下不多,你可将就?”
“将就便将就!”那渔子便随他们转入亭内。原来韩倡面前石桌上摆了两个磨漆嵌螺钿的食盒,里面有些剩的肉、菜、点心。
渔子也不讲究,连忙放下钓竿,将挎着的鱼篓转到背后,两手抓着淋淋洒洒地吞咽起来,倒把围观的诸人看了个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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