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一贵问:“汪兄你有何高见?”
汪瞎子耸肩:“我提了另一案,不过大家现在心气不在这上面,所以找不到多少人联名。”
朱一贵来了兴趣:“愿闻其详。”
汪瞎子也振作起来,东院议事可不是比嗓门,而是要看你能不能说服尽可能多的人同意你,每一个人都很宝贵。
“在下想重定《禁毒法》,鸦片乃我英华大害,不早作提防,怕一国泛滥时,悔之莫及。”
汪瞎子想的是国内之事,可其他人想的是跟西院别苗头,在外事上出声,此时自然没多少人附和他。
朱一贵点头道:“是啊,在下居台湾嘉义,当地都有吸食物芙蓉膏之人,闽南和潮汕一带,此物流传甚广,不下大力气禁绝,还真要危害一国。”
引得汪瞎子视为同志后,朱一贵再道:“至于外事,汪兄你看……”
汪瞎子态度鲜明:“依国法来看,范四海无罪。我英华一国既是以法行天道,就不能靠人心随意定罪。而范四海之事,另一面是朝鲜和满清劫掠我英华国人,就事论事,东院应该附议西院,支持出兵,讨回公道。”
朱一贵笑道:“还以为汪兄要谈止战呢……”
汪瞎子也笑了:“那是古墨,汪某也赞同战有义和不义之分,卫我国人,这是义战。”
朱一贵点头道:“汪兄不愧是大家,在下佩服。”
短短交谈,朱一贵就拉近了两者关系,在汪瞎子心中,朱一贵虽还说不上是同道之人,却已算是可合作的院中伙伴。
眼见另一名院事正纠合其他人,要将惩治范四海列为议案,朱一贵赶紧大声道:“我跟汪兄不赞同此案可议!”
跟其他反对这一案的院事不同,朱一贵是压根就不要这一案成为议题,这话顿时引得大家侧目以对。已在东院呆了两年的院事,甚至还有呆了六年的,目光满是鄙夷。这个不知道从哪里蹿出来的暴发户,还不准别人开口?
朱一贵朗声道:“在下以为,范四海是无德之人,该遭天谴。可诸位好好想想,我们是东院,代一国民人发声,范四海之事,还牵连着我们一国体面的大义。西院拿着了这大义,争的也是一国之利,若是我们东院不去护大义,反而自相攻吁,这不是落了下乘么?”
这话说得太端正,院事们只当是门面话,大多不以为意,正要鼓噪,朱一贵却话风一转:“就算咱们拿出了惩治范四海的谏议,国法也处置不了他,这与我东院何利之有?”
何利之有……一个利字,让众人沉默了,他们恍若梦醒,是啊,大家虽然争吵不休,可终究是一体,面对西院,面对朝廷,甚至面对皇帝,都有“公利”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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