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禄厚而税多,食口者众,败农者也。则以其食口之数,赋而重使之,则辟淫游惰之民无所于食。无所于食则必农,农则草必垦矣。”
“废逆旅,则奸伪、躁心、私交、疑农之民不行。逆旅之民无所于食,则必农。农则草必垦矣。”
嬴扶苏端着一卷竹简,正在读着。
上郡郡守冯职,恭恭敬敬地前来拜谒。
刚行至门口,听到长公子口中所读的字句,冯职先是一愣。
长公子虽说学通儒法,然而以倡导儒家仁政闻名。
也正是如此,才被始皇帝所不喜。
众所周知,始皇帝是一直偏向于法家学说的。
可长公子现在所读的书,分明是《商君书》来着。
这可是法家的代表经典。
难道是长公子又要拿起法家严刑之术了吗?
“重刑而连其罪,则褊急之民不讼,很刚之民不斗,怠惰之民不游,费资之民不作,巧谀、恶心、之民无变也。五民者不生于境内,则草必垦矣。”
嬴扶苏正好读到这一句,却让冯职忽然神色凝重了不少。
这句话,说得便是秦法的连坐制度。
长公子前一天还在说要施行宽法新政,怎么今日就对这连坐制度,这般细读?
冯职走进嬴扶苏所在的房间,恭恭敬敬地鞠躬行礼,然后说道:“上郡守职,拜见长公子。”
嬴扶苏将手中的竹简,随意地放在了案牍之上。
冯职略带好奇地问道:“长公子,在读《商君书》?”
嬴扶苏点了点头,随口说道:“随便看看,倒是感悟颇多。”
冯职顿时有些好奇起来:“长公子有何高见?”
嬴扶苏笑着摇了摇头:“高见谈不上,就是突然觉得,当年孝公继位接手秦国之时,当真是举步维艰啊!”
冯职一怔:“何以见得?”
嬴扶苏说道:“这《商君书》冯大人定也是研读过的,其中垦令一篇,全篇都在讲怎样让‘草必垦矣’。甚至还为了开荒,禁止淫声异服,禁止私人旅游,禁止贵族豢养门客,又搞出来连坐的制度。可见当时的秦国,一定是已经到了濒临崩溃的边缘,民无所食,国无屯粮,才会有这样激进的做法啊!”
冯职默然无声,原来长公子读《商君书》是为了这个。
冯职说道:“当年之事,多已不可考证。不过秦国自商君变法,便开始强于六国。”
嬴扶苏却摇了摇头说道:“商君当年用尽一切办法,甚至是不择手段想要提高生产力的思路,是对的。但是所推行的法律之中,还是有一些是不太适合的。用禁止黔首自由和严刑峻法,来保障农垦,太过于沉重。扶苏觉得,用奖励的办法,会好很多。人们意识到种田可以谋利,可以改善生活水平,才能真正促进生产。”
“况且,商君禁止农户黔首学习诗书。这等愚民举措,是不合适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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