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李振林的那排稻子都快割到头了,李丘泽这边才将将达到中线的样子。
差距真不是一般的大。
也没有什么一较高下的心思,这玩意儿能比过就奇了怪。
郑梅芳原本也要来,被李丘泽硬推回去了。
他老妈身体不太好,现在地表温度至少六十度以上,打个鸡蛋下去都能烫熟,热出个好歹来可就麻烦了。
“哟,割的还挺快。”
田埂上传来声音,李丘泽扶着酸胀的腰板直起身,扭头望去,没好气道:
“妈你行了哈,别说反话了,我虽然割的慢,但我持久,你信不信这点爸都拼不过我?今天就算割到晚上十二点,我也把这片田割完!”
“我没说反话。”郑梅芳笑着招手,“来,喊你爸一块儿,过来喝点茶。”
她是专门送水来的,这样的天气割稻子,一天喝个十斤水都不算多,来时拎了下田埂上的大茶壶,果然空了。
不多会儿,李振林和李丘泽都上了岸,坐在田埂土崖下的一片阴凉处,摘掉草帽,当成扇子一边扇着,一边喝着郑梅芳烧好后特地凉好的茶水。
茶叶是大嫂给的,里面还加了鱼腥草,可以预防中暑。
“喏。”看到李丘泽咕哝咕哝灌完一大缸子茶后,郑梅芳从兜里摸出一只绿壳鸡蛋递过来。
水煮蛋。
担心这么大的劳动强度,半下午时儿子会饿。
如果按她的意思,是不打算让儿子下田的,在家帮忙烧烧水、做做饭啥的就挺好。
架不住儿子强烈要求。
另外丈夫又说了声“让他吃吃苦头也好”。
“这哪吃得下啊。”李丘泽摇头,是真没食欲,这样的高温割稻子,谁试谁知道,“给爸吃吧。”
“你吃不下我就吃得下?”李振林瞥了他一眼,“吃了!”
爸,你要是客气点,咱俩还能好好玩耍,咋说话都用吼的呢?
李丘泽也只能接过来,剥掉蛋壳,小口小口吃起来。
都说儿子和妈妈亲,这话放在他们家一样适用,他和他爸之间很少有交流,可以说对方心里想的什么,完全靠猜。
不过现在的他已经完全明白父亲对他的爱。
所谓父爱如山,无言而厚重。
花了几天时间割完稻子,还得两捆一次的往回挑,李丘泽以前没挑过,毕竟还是个孩子,大人担心被压坏了长不高,今天说什么也要上。
因为他不上的话,老妈就要上,父亲一个人是吃不消的。
可怜老妈那百来斤,到底是怎么挑动同样百来斤的两捆稻子的,李丘泽委实想不通,或者说不愿去想。
他的力气还是挺大的,本以为百来斤完全不在话下,这一试,倒也确实能挑起来,算不上重,但非常非常难受。
每走一步,承载着上百斤压力的木杠子,就会在肩头摩擦一次,即使隔着衣服,都是一阵钻心的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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