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低下头抹泪,金全贵却听得心花怒放:“姐姐说得可都是真的?!别是哄我的吧?”
“哪个哄你?我也是在庄上混过的人。我还不知道里头的猫腻?离主人家越远,就越自在,只要每年租子不差什么,谁还管你私底下干了啥?!多少庄头都发了财,监工虽差了些,也能挣下一份家底。你若不是我亲兄弟,这些话我断不会跟你说的,你可别泄lou出去。记住了!要好好巴结人家木管事,做事勤快些,自有你的好处!”
金全贵心下大动,喝了两口茶,便再也坐不住,起身要回家跟老婆商量,临走前还一再嘱咐姐姐:“千万要跟陆女婿说好了,一定不能少了我的好处啊!”
路妈妈自然是满口答应,还问:“你可欠了别人的钱?别叫人追到庄上去,把名声搞坏了,人家有好处也不找你。”
金全贵心急着想走,也没耐性说得太多:“也不过是三五两银子,大姐你随手替我还上就是了,那对你来说不过就是拔根汗毛。”说罢匆匆走了,留下路妈妈在门口直跺脚:“谁的汗毛这样粗?!你当我真是财主么?!”
春瑛倚在房间门口,瞧着舅舅的背影。冷冷一笑。这回看你还有没有空再来烦我们了!
金全贵最终带了老婆孩子和老母亲一起去了河间府。一到地方,果然有个收拾好的院子给他住,正屋厢房外加厨房仓库,总共有五六间房屋,虽然家具陈设都简单,但胜在地方大,又通风。他牢记着庄头是他姐夫与外甥女婿熟人这一点,满脸带笑地奉承着,打听得自己的差事只是看着庄户种地栽花,且田地又不算大,便觉得自己占了便宜。
陆仁义奉了岳母与妻子的两道命令送他到达。见他非常满意,只是笑了笑,自去找木管事夫妻吃了顿酒,密议一番,又借住了一晚,第二天一早便赶回京城了。到了路妈妈跟前,自然是说金全贵如何高兴如何满意,住的地方如何舒适,工作内容如何轻松之类的,路妈妈便彻底放下了心。至于陆仁义回家后跟妻子如何说,那就是另一回事了。春瑛一连几日到姐姐家里陪小外甥玩,心情都非常好。
解决了舅舅家的麻烦,父亲这边的差事也有了模样。
路有贵为东府采买四少爷娶亲所需的部分物事,自打开门红后,便越做越顺手,那一百五十匹料子,以及帐幔帘子、桌围椅搭等一应陈设并丫头媳妇子们在正日子当天所戴的绢花喜佩等物,不到一个月,便都办妥了。二太太高兴之余,除了将货款尽数结清,还额外赏了银子,并叫他到了日子便带上一家大小过来吃喜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