穷酸腐儒是满嘴之乎者也,一个回字四种写法。
那穷苦的老百姓呢?
自然不会之乎者也附庸风雅,而是开口他妈的、接上狗娘养的,而后续上一句生儿子没屁眼的诅咒,最后必定是草特么的结尾。
就好比朱棣眼前坐着的这个干瘦老头儿,一开口就是国粹,骂的比谁都脏。
十句话里边八句话在骂人,句句不离他妈的。
听得朱棣那叫一个眉眼直跳,心说这边好彪悍的民风,难怪敢于直接与官府对着干。
“大爷,照您说的,河道衙门那帮当官的都不是什么好东西咯?”
老大爷愤愤不平:“他妈的狗娘养的逼崽子,他们算什么好东西?俺跟你说,要不是俺老了,俺一定提着刀进去把人都给砍咯,气死我了,草特么的一群混蛋玩意。”
“大爷您还能拿刀?以前不简单啊!”
朱棣倒也不在意,很久没听这样的话了。
以前他在军营的时候,那些个大头兵哪有什么文化啊,都是和他一样的泥腿子出身。
骂起娘来丝毫不带客气的,不仅当兵的骂,上边做将领的也骂。
老爷子也骂,骂的最凶,惹得急了祖宗十八代都能给骂绝户咯。
反倒是成事之后,大家伙都有思想包袱了,说话克制许多,别说骂人,连话都少。
朱棣看老大爷这模样,倒是有几分以前在军营中大头兵的风范,便好奇的多问一句。
老大爷呵呵一笑:“您是个眼尖的,俺以前就是当兵的,骂习惯了,您可别介意。”
“哈哈哈!我以前也是当兵的,听习惯了,就说大爷你这口对呢。”
朱棣哈哈一笑,随即正色道:“河道衙门那些狗官,真没给你们发护堤饷?”
“发了个屁!他妈的从开春到现在就没见到一个铜板,这些狗娘养的狗官,一个个吃的肥的跟猪一样,还跟俺们说什么困难!
妈的困难他妈的,就他们难,俺们就不难?俺们连饭都吃不饱!
俺们在河堤上累死累活才几个钱,他们这帮狗娘养的就要拿走一半。”
老大爷越说越气愤,猛地一拍桌子,道:“您是不知道,俺们这边衙门里面,连条狗都是那狗官家里的,像什么七大姑八大姨,都给安排了位子,吃着皇粮呢!”
“有这回事?”
朱棣眉头一皱,地方上官员的任免,基本上到知县一级也就极限了。
剩余的都不叫做官,而是胥吏,不给开工资的那种,还得自己倒贴钱进去。
县衙里边入流的官员,也就是主簿县丞之类,其余的都属于是胥吏,由各县自己解决,也算是基层政治的一大特色。
朱棣记得,由于儿时的经历,自家老爷子对于这些个胥吏是极为厌恶的,可是又没办法。
俗话说强龙不压地头蛇,偌大一个国家,基层总得有人来治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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