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胥吏基本都出身于当地的富户士绅家庭,在当地有着极高的话语权,关系也是盘根错节。
铁打的县衙流水的县令,知县虽然是朝廷命官,但是想要在一个地方扎稳脚跟做出成绩,还得靠手底下这帮子胥吏。
自古以来钱权往往可以相互转化,胥吏虽说不入流,可那是对于官僚而言,对于底层百姓,那也是天大的官。
老朱不给胥吏开工资,胥吏自个有赚钱的渠道,灰色收入不断,可比老朱家开的那点工资高。
老大爷气得直骂娘,从大量的国粹中,朱棣拼凑出事情的本来面貌。
大概就是这帮子胥吏不做人事,这里克扣那里克扣,等到了他们手里边的钱粮,缩水了大半。
这与陈六说的有些许出入,老大爷不屑地哼了一声:“他这瓜娃子懂个屁,他只知道抽了三文,哪里晓得这已经是克扣了之后再抽的!”
陈六无奈的挠了挠头,赔着笑脸:“大爷以前是当兵的,也在那里边干活。”
这话一说,朱棣立马就明白了,合着还是个内部人员,自然是知道内幕,只是现在下岗了。
老大爷眼睛一横,骂道:“他妈的放什么狗屁,俺就一当兵的,六子你不会以为这钱会到俺手里吧?
俺早看不惯这些狗东西了,没要不是没法,早提着刀上去拼了!
您别听他胡咧咧,这里面水深着呢,有些事情,您不进去就不会知道。
还有些事情,您层次不够,进不了那个圈子,那也不会知道,都是偷偷摸摸来的!
他妈的也就是县衙里边那些人扎眼,不然怎么来的,俺也不清楚。”
“就没人告状?当今皇帝陛下不是有规定,百姓对官员不满,可以头顶《大诰》前去告状吗?”
“他妈的告什么状?头顶着《大诰》?娘的那些狗娘养的狗官眼睛毒着呢,顶着《大诰》你甭想走出村子!”
老大爷骂骂咧咧,“皇帝想的很好,他妈的这帮狗娘养的就有法子对付,顶着《大诰》你出不去,还得被抓起来关大牢,有钱的还能买出来,没钱的就给打死了也没人管。
不顶着《大诰》,没得路引,走不出多远就得给人拦下来,别说告状了,能走出县那都是烧高香。
而且路上还有那帮狗娘养的拦路,指望着走出去,难啊。”
朱棣叹一口气,他知道百姓难,但是没想到这么难。
一个小小的荆隆口,就能够暴露出这么多问题,实在叫人触目惊心。
还想说些什么,外边忽的传来敲锣的声音,十分刺耳。
朱棣皱起眉头,问道:“这大半夜还有人出来唱戏?”
“他妈的唱哪门子的戏,是那帮狗腿子又出来喊话了!”
老大爷显然对这事情已经经历过不少,此刻开口怨气很重。
“喊什么话?”
朱棣一愣,什么事情这么重要,需要大半夜喊话。
“他妈的喊了好几天了,这帮狗娘养的说是有个什么王要来,让俺们老实待在家里,不要出去。”
老大爷气的嘴皮子都在哆嗦,“什么狗屁的这个王那个王,来就来还让俺们在家待着。
这狗屁王也不是什么好东西,和这帮狗娘养的狗官一样,都是畜生,是畜生!”
朱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