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琚只得暗暗叹息,他感觉得到陛下对于朝中大臣的不满一年甚过一年,若非不满,也不至于任用女子为官。他并非瞧不起女子,而是陛下这样,却像是狠狠抽了天下士人的脸。
陛下为何不满?其实李琚也看的透彻,为官者不察事势,空持高义动辄来褒贬人品,这就是问题。当‘讪君卖直’成了博取清名的手段,就已经忘了为官的本分,是为了得君行道。
得君行道是要行仁道,靠的是权力,文官的权力就体现在治国当中,但人都有私欲,光靠个人的道德自律怎能约束人性中的私欲?若以严刑峻法约束,又会导致君臣关系疏离,这本就是君与臣之间无法解决的症结。
当朝皇帝不好峻法,但不代表他就能容忍这样的臣子,逐渐抽离、架空文臣的权力,就是皇帝现在正在做的事情。对此,李琚作为首辅,文官之首,常有深深的无力之感。时至今日,依然有不少人还抱着旧时理学的死规矩不放,还对眼前正在发生的种种视而不见。
群狼已在环伺,身处其中的人却不知危机已迫在眉睫。
世道也是会改变的,若臣子一直跟不上皇帝的脚步,一样会被抛弃。
三日很快过去,
吏部将各部呈送的‘结果’汇拢,再一一考订封好,然后呈与陛下,等待最后宸断。
这日,永明帝幸驾文华殿,与内阁同在殿内。六十多册由内阁四人分看,永明帝自己选出几册来单独阅览。内阁看完再相互交换,最后再一并统计出结果。
皇帝选出哪几人的册子单独来看?这不得而知,不过几人阅览了所有的册子里,并未看见漕督、浙江巡抚等人的册子。
四人没花多少时间,便阅览完毕,紧接着开始统计结果。也不复杂,就是将持异议者筛检出来放在一遍,再分别统计出来就好。
“陛下,老臣这里基本统计完了,”李琚进前禀道。
“说说结果如何?”
“议陆运,其应行与应止正好不相上下。”
永明帝闻言一笑:“呵,朕还以为是一边倒呢。”
“呃……有几人,其实连老臣都没想到。”
永明帝眼里露出一丝兴味来,
“刑部的徐尚书议否,这老臣没想到;江西巡抚和山东巡抚议可,这老臣也没想到。”
“意料之外,但也算情理之中。”
“陛下那边的结果如何?”
永明帝笑而不语,想了好一会才说:“此议在朕这里就算过了。”
李琚愣了一会,方道:“是,老臣明白。”
“第二议结果如何?”永明帝继续问道。
“说起第二议……”李琚脸上透出些许怪异,又有些不可思议:“二十二人以为可许,十七人以为不可,余皆放弃,并且各抒己见,理由也是千奇百怪。”
永明帝沉吟片刻,又道:“那么,诸位阁老的意思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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