渐渐深了,大多数长安人已入酣睡,一日的疲劳和喜记,在梦去寻找另一个没有烦扰的世界,但还是有人难以入睡,若不早早安排,翌日的烦恼便将加倍而来。
崔翘和他的夫人便是其之一,天宝年一次过于激烈的家庭地震影响到了崔翘的仕途,他由大理寺卿调任尚书右丞,这个职位相当于尚书省的秘书长,若在早个几十年,这个职位可是具有极大的实权,则天皇帝时尚书仆射渐渐被架空,尚书右丞便在某种意义上代行了仆射之权,可自从李隆基登基后,加强了相国的权力,本来只管门下省和书省的左右相,手开始伸进了尚书省,直接统管部,尚书左右丞也就成了真正意义上的行政秘书。
由从三品的位一下跌到正四品下阶,而且是个闲官,心里最难以平衡的便是崔翘的夫人,她虽然是老郡主,但妻以夫贵,别人的丈夫都在升职升官,而她的丈夫却一下跌了两阶,不平则要鸣,可她的大鸣大放非但没有作用,反而将崔翘折磨得筋疲力尽,工作屡屡犯错,这不,天宝七年的考评已经下来,崔翘因业务怠懈被评为下,若再不补救,铁定会降职甚至外放。
崔夫人终于冷静下来,为了丈夫的前途,她决定牺牲自己,开始施展她的夫人外交,出没于无数高门深院,当然不是去找她的闺密友,而是去寻找她年轻时的老情人们。
可惜人老珠黄,效果差了一点,这时她又听到宫有传闻,今年考评为下、下下的朝官将被外放到岭南为地方官,岭南,那可是荒蛮烟瘴之地,她娇嫩的身体怎经受得住。崔夫人大惊之下。又去求亲家李林甫,李林甫自然一口答应帮忙,但崔夫人也知道,李林甫答应的仅仅只是帮忙而已,就在这时,国夫人的请贴送到了府上。
明日就是国夫人的生日,可送礼之事还没有定下来,送少了怕没效果,送重了她又舍不得。崔夫人左右为难,眼看睡觉地时辰已到,她心急之下,一把便将躲在书房里品玉地崔翘抓了过来。
“你说是直接送钱好,还是送点值钱的珠玉或古董字画之类好?”崔夫人拿着两份礼单左右为难,一份是三百两黄金,另一份是价值三百两黄金的名人字画若干。说起黄金就得罗嗦两句,国夫人收礼的规矩是只收黄金,三百两是起步价,低于三百两连门都别想进。
崔夫人原本拿的是五百两黄金。可肉疼之下,又悄悄改成了起步价,‘或许替老崔改改考评并不是什么大事。’她暗暗地安慰自己。
听见夫人提到‘珠玉’二字,崔翘立刻想到了自己书房里的那些宝贝玉石,心一阵猛跳,她别是看了自己的命根。
“咳!你几时听过那个女人收古董字画的?她哪有那种雅兴?她的规矩是只要黄金。要不就是金刚石,除此二物,她什么都不会要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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