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大帅先出手就是。”
王师厚等的就是这句话,心中早已迫不及待,当下低喝一声,修为之力在闪电间如潮爆发!
房中顿时风起浪涌,大小陈设物件无不剧烈颤抖,房梁更是发出刺耳的尖鸣,仿佛下一瞬便要化为齑粉!
与此同时,一股撼天光柱自王师厚身上直上而起,耀眼夺目,冲向房梁意欲直达九霄,开辟出属于王极境的异象领域!
就是在这时,赵宁恰好放下了手中的茶碗。
轻描淡写,毫无异样,跟平常的动作并无不同。
但就在这一刹那,风止,浪消。
房中陡然寂静到了极致,落针可闻。
无论房梁桌椅还是字画花瓶,都在碎裂前恢复了平静,稳稳处在各自的位置,泰山一般坚不可摧,不可被撼动。
这房间里,再也不能无风起浪。
王师厚身上,那股即将掀开房梁直达九霄的真气光柱,就如破碎的泡沫般,在第一时间就随着嘭的一声轻响,尽数消逝不见。
至于王师厚本人,则是屋中唯一位置有变化的存在。
他身下的椅子轰然破碎,因为碎得过于彻底,化作了尘埃,所以看起来像是当场消失不见,而他自己则一屁股跌坐在地。
“唐国公,来的都是王某的臂助,也是平卢军中最有天赋资质的修行者,而且在之前的激战中,他们都曾浴血奋战杀敌立功,是我大齐的英雄豪杰。
“不知唐国公,能不能也稍微指点一下他们的修为?”
赵宁将茶碗重重放在桌子上,从鼻孔里发出一声冷哼:“王大帅,你当本公是什么人?任由观赏的猴子,还是人人可以触碰的木雕?真是岂有此理!”
王师厚神色一滞。
他也知道这个提议不妥。
赵宁不给他面子,他该怎么办?
没到最后一步,王师厚不想撕破脸皮,失去回旋余地。
但他必须试一试。
“不过,本公也非不近人情之辈,看在众将士之前浴血杀敌,于国有功的份上,本公就让随从去指点指点他们。”
赵宁招了招手,“红蔻,你出去指教一下这些修行者,下手不要太重。”
看到赵宁向门口说话,王师厚浑身一僵。
彼处还有人?
他从始至终都没有发现!
又是一个修为不在他之下的修行者?!
下一瞬,王师厚眼角一阵抽搐,只觉得啼笑皆非。
他看到了赵宁的那个所谓随从。
在门口现身的修行者,竟然是个豆蔻之龄,穿着青衫红裙的小姑娘!
王师厚面色怪异的看向赵宁:让这样一个小姑娘,去对抗他麾下的几名准王极境,二十多名元神境中后期的高手强者?这不是在说笑?
王师厚很快就知道,赵宁不是在说笑了。
“是。”
一声应答后,红裙小姑娘的身影,如梦幻泡影一般,唰的一下消失在原地!
王师厚不禁一愣。
紧接着,在极短的时间内,屋外先是响起了沉闷的气爆声,像是拳头轰在胸膛上,而后便是此起彼伏的呼喝、叱咤,真气破空声一下子密集如蝗,好似有百十条鞭炮一起被点燃。
混乱的喧嚣并没有维持多久,几个呼吸后,屋外就只有噗通噗通的重物落地声,间或还有低沉的呻吟、惨叫传来。
王师厚紧张万分的盯着门口。
他既担心手下的人下手太重,把赵宁的随从真个伤得太狠,他不好跟赵宁交代,又担心自己的人有什么意外,真的敌不过那个诡异的小姑娘。
毕竟,赵宁既然让她出手就不会没有理由。
王师厚的思绪只杂乱了很短时间。
当那个长得不算太漂亮,但五官粉雕玉琢,可爱的像个姿娃娃的红裙小姑娘,再度出现在门口的时候,王师厚只觉得浑身无力,整个天地都暗淡无光。
结果已经再明显不过。
小姑娘身上半点儿伤痕都没有,看起来不仅不窘迫还很轻松。
“指点完了。”红蔻拍了拍小手上并不存在的灰尘,一副我还没发力对方就已经全部倒下,实在是没意思没趣味的意犹未尽样。
赵宁好像不太满意:“这些都是杀敌有功的好汉,不是让你下手轻些?”
红蔻一脸天真:“是啊,所以我都没有动用剑意,只是用拳头把他们打趴下了。”
王师厚:“......”
几名准王极境,二十多名元神境中后期的高手,都是经历多很多沙场惨烈拼杀,战斗经验极为丰富的强者,在几个呼吸间就被全部打趴下,出手的还是个小姑娘,这事要不是亲眼所见亲耳所闻,王师厚一定会认为那是天方夜谭。
这小姑娘是什么来头?
怎么强得如此不合常理?
赵氏的人都是如此恐怖吗?
王师厚欲哭无泪。
这些问题他想不明白,但他至少已经彻底弄清楚了一件事。
就算这里是青州,他是主人,手握十余万大军,也根本无法抗衡赵宁。
而今是,人为刀俎,他为鱼肉。
“唐国公为了青州存亡远道而来,本已是侠义高洁,还无私的指点了王某与麾下众修行者的修为,实在是泰山之恩,王某感激不尽,无以为报。自此之后,王某愿意牵马坠蹬,唯唐国公之命是从!”
王师厚起身恭恭敬敬的行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