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侯婴笑的邪魅生姿,一双如幽幽长夜般的黑眸内清光连连,似在玩味什么。
瞧着自家主子菲薄唇角勾起的那一抹浅浅弧度,卫钧抿抿唇,短暂犹豫了片刻后正欲开口,却只在刚刚吐出一个字儿时就被眼前这身长玉立之人给打断:“皇上赐婚,那是圣旨。逃婚,便是抗旨不尊……”
慢条斯理的翕动着殷红若血的菲薄唇线,夏侯婴边说边朝卫钧扫去轻描淡写的一眼,继续道:“将军府的人,这会怕是要急疯了。”
“主子的意思是……”眉心微皱,卫钧并没有将“送回去”三个字儿给说出口。
他到底在夏侯婴身边跟了十年,对这位主儿的性情没有个十分的把握也能有个八分的拿捏。
听着自家主子那颇有些意味不明的语气,卫钧很惆怅。
原本将那抗旨逃婚的将门庶女殷荃救起,就已经颇有些令人诧异,如今更是处处与主子作对,一刻也不闲着。
正暗忖间,夏侯婴那略带漫不经心的清冷声线径自飘了过来:“盯着将军府。”
语毕,他迈步,莹白若雪的袍角无风自动,晃眼如刀。
循着自家主子的背影一瞬不瞬的瞧,卫钧抽了抽唇角,心中虽有无限困惑,却只是快步跟了上去,并没有问出口。
盯着将军府么……
主子的举动,当真有些反常啊……
被夏侯婴以气劲击昏的殷荃是第二天晌午才苏醒的,躺在充满着松竹香气的被褥间,她死死捂胸,悲愤异常。
夏侯婴,你这个死变态,偏执狂,洁癖病,这要搁现代,她非得以非法囚禁的罪名告得他倾家荡产身败名裂!
想到自己再次被一股莫名其妙的劲力击中胸口,她整个人都变得非常不好了。
捂着棉被坐起身,她将被子拉开细长的一条缝,小心翼翼的向外望去,这次没有看到那抹笔直的雪白身影。
心中一喜,她正欲丢下棉被跳下,不料双腿一软,她再次面朝下撞了下去。
用力扒着榻边爬起身,撞青了脑门儿的殷荃怒吼:“夏侯婴!我要跟你不共戴天!!”
书房内,夏侯婴忽而抬起视线望向卫钧,冷不丁的问了一句:“殷荃是庶女?”
“回主子的话,殷姑娘乃是旁室所生,排位第九,抗婚逃家时被柳姓继室下令追打溺水。”
卫钧如是答。
闻言,他的视线始终停留在手中的帛书上,指腹摩挲在帛书边缘的锦缎上,许久没有翻页。
“这是礼单,今日午时一刻将聘礼送去。”
听罢,卫钧微微一怔,手臂却下意识向前一伸,将那薄薄的纸张给接了过来。
“将军府出了这么一个胆大妄为抗旨不尊的庶女,殷将军倒是镇定……”像是自言自语般开口,夏侯婴边说边收起视线,一贯的清冷淡漠。
“主子,将军府的人一直在城中打听殷姑娘的下落,那些人,都是受了将军府二夫人的命令秘密行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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