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说的不错啊……是很多错字……
心中一阵唏嘘,卫钧顿时就不再继续往下说了。
瞧着对面那主仆两人一个鼻孔出气的模样,殷荃皱眉,伸手想要去抢被夏侯婴拿在手中的纸,岂料却被他轻易躲过,更将双手举高了些许,似是有意与她为难。
“夏侯婴!你给我!你给我,你给我,你给我!”凑在他跟前一个劲儿的蹦跶,殷荃越是恼火便越抢不到,越抢不到,就越加恼火,简直就像陷入了一个恶性循环,怎么都出不去了。
对她的怒喝视若无睹,夏侯婴挑了狭长的眼角,如雪地红梅般的菲薄唇线忽就勾了勾,像悠悠长夜里无声绽放的蔷薇,晚风拂过,送一段惑人幽香,直透过鼻腔飘进骨髓里,一霎便被其覆满荆棘的藤蔓攀附,几分妖冶几分危险。
从旁瞥过来,卫钧瞧见夏侯婴眼中静默翻涌的幽蓝光晕,唇角不由得抽了抽。
继续这样放任自流真的好么……
主子……在某些方面似乎越来越堕落了……
见夏侯婴有意逗弄自己,殷荃眉心皱起,一撩裙摆蓄力一跳,一把便抓住了那纸张一角,只听“嘶啦”一声脆响,好端端的一张纸随着她的落地,被她撕成了齐整整的两片,一片握在夏侯婴手中,另一片则捏在她指缝。
美眸瞪圆,殷荃先是望了望夏侯婴,继而垂眸朝自己手中看去一眼,本就盘踞在胸中的怒火一霎窜起老高,当即揪住了他那平整如初雪般不染丝毫褶皱的衣襟,低吼:“错字就错字!你只管签嘛!现在都撕成两半了!你说怎么办!”
看着殷荃那气势汹汹咄咄逼人的模样,卫钧唇角抽得更厉害了。
敢揪着主子衣领不放更如此大放厥词的人,便是全天下,怕也只有殷姑娘这么一位了。
不言不语的垂落视线望住那整个身子几乎都要贴上来的柔软娇躯,夏侯婴只握住她的手腕,不软不硬的将那双手从自己褶皱百出的衣襟上拿起,遂放下她的右手,与此同时从头顶上方极其简洁的流云白玉冠上取下一支象牙簪,未及她回神,便将她中指指尖刺破,整个动作一气呵成,如行云流水,当中没有半分迟疑。
手指吃痛,殷荃皱眉缩了缩,正欲开口,却又被夏侯婴捉着手指在一分为二的两张纸上各自摁下了血指印,最后才将她松开。
看着夏侯婴又将自己修长如玉的莹白指尖刺破,她霍然瞪大双眼,满腹疑虑涌上心头,一时间连惊呼的方式都尽数遗忘,只得不停眨眼,一瞬不瞬得瞧。直到他将自己那半张摁了两人血指印的契书举到她眼前,她才恍然。
“夏侯婴……”声线一霎变得嘶哑,殷荃蠕动了一下嘴唇,捏着那半张契书的手指不断收紧,直将骨节也攥的青中带白,不染一丝血色。喉中一阵阵的发干发涩,此刻,她只觉原来,这世上,两人间的感情竟真会有无声胜有声的这一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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