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涛入帐,面容苦闷,双膝跪地,恶声怒叱季玄陵的累累恶行。
闻声,袁赐感同身受,思绪愈发愤慨,示意袁涛起身落座,咬牙切齿说:“庐陵之辱,为父自会雪耻,我儿安全归来,已是极好了。”
岂料,袁章神情阴鹜,垮着脸冷语道:“父亲,季玄陵掳走袁家家眷,幕僚,在庐陵轻薄公主与小妹,名为贤君,实为恶徒。好不容易可以家眷要挟父亲,怎会轻易让二弟回来呢?”
秦军掳走袁家家眷,固然令人痛心疾首。
然在袁章眼里,他独自伺候袁赐身旁,将来可顺利继承袁赐之位,统帅陇东。
今袁涛归来,必然威胁他的地位,今后继承家父之位,将颇为艰难。
何况在庐陵时,他的所作所为太不近人情,若袁涛向父亲汇报,会改变袁赐对他的看法,让他处境变得微妙。
“父亲,孩儿非狼狈逃回,乃秦君亲自安排。”袁涛翘起眼皮,狠狠瞪了眼袁章。
他们兄弟向来不和,今他尚未提及庐陵之事,袁章竟然率先怀疑他如何归来。
简直卑鄙无耻!
得知季玄陵有意释放,袁赐,袁章,刘宗涛,鞠彦章个个神情错愕。
季玄陵恨不得把袁家斩草除根,何时变得如此好人心了?
袁涛不敢隐瞒,将季玄陵,严正方如何逼迫他佯装运粮犒赏楚军,秦军趁机袭营的事道出来。
转身瞪了眼袁章,朗声道:“父亲,秦君奇袭楚军粮草营前,亲口对孩儿说,秦之劲敌不在陇东,而在东方赵魏韩,齐楚燕。”
“父亲,那狗贼举止如此下作,分明在故意蒙蔽二弟!”袁章在旁添油加醋。
“父亲,秦君所作所为的确可恶,然孩儿回来前,他曾再三说过,若父亲让出安州,槟州,秦军将凯旋!”袁涛所言,季玄陵从未提及,此时,他极力言和,除将功补过外,也有忌惮秦军的味道。
毕竟,陇东之地沦陷过半,若再战,陇东尽失,袁家必亡。
“哦!”
袁赐不疑袁涛所言,鹰眼凝滞,身躯端坐,似入定古佛,却在思量季玄陵为何言和。
袁章鼻孔轻哼,尽是讥讽与不屑。
刘宗涛,沈正南,鞠彦章,俞常雄,候军烈,个个诧异。
秦军,虎贲军,征战月余,彼此背负血海深仇,若战场相遇,必然不死不休。
今秦军控制安州,槟州,锋芒正盛,季玄陵为何突然愿意罢兵?
思量再三,袁赐仍不解惑,焦急询问道:“涛儿,此话当真?”
峄城兵败,损兵折将。
庐陵之辱,他不敢忘。
然三家伐袁,陇东像受伤猛虎,惨遭三头猎犬猛攻,暂时不能致命,但已让他遍体鳞伤,若有劲敌退出,他有机会专心对付其他人,兴许还有扭转局面的机会。
特别是,秦军这股征伐陇东的最强势力,若退出战场,来自北方的威胁化解,没有后顾之忧,与庸王,公羊越之战,将变得容易许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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