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格鲁出帐,招呼一名部下带赫德人寒山去检查赤练的尸体,转身又回到帐篷里,问:“战利品怎么处理?”
“这也要问?”塞伯少校不耐烦地说:“能带走的都带走,带不走的都烧掉!”
安格鲁不为所动,他只看着温特斯:“我的意思是俘虏。”
“俘虏就不是战利品?”塞伯少校冷冷呵斥:“比车轮高的男人都宰了,小孩和女人卖掉,卖给向导就行,泰赤会想要的。”
安格鲁没有反应,他站在原地,静静等待温特斯的命令。
“这样做。”温特斯沉思着说:“再过十年、二十年,就会有一批与我们有深仇大恨的赫德人成长起来。”
“现在就没有深仇大恨了?”塞伯嗤笑一声,突然冷笑:“你要是担心,也可以全宰了,我不反对。”
温特斯叹了口气,坦承相告:“其实我现在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但是要我杀女人小孩的话,我应该是下不去手。您有什么好的办法?”
塞伯少校很少给温特斯好脸色,温特斯对于塞伯少校也是“敬而远之”,两人相处模式基本处于井水不犯河水的状态。
所以温特斯突然的诚实令塞伯有一点点措手不及,更不要说温特斯还向他寻求建议。
“没什么好办法,要是有更好的解决办法,我们也就不会和赫德人打几百年的仗。”塞伯也诚实地回答,他的语气虽然柔和了一些,但他还是不忘讽刺温特斯一句:“要不然你来给这群赫德蛮子当酋长,反正赫德人之间不也是每天彼此攻杀、互相吞并?也没见他们互相仇杀至死。他们会习惯的。”
“现在已经有谣言说我是白狮送回帕拉图的奸细。”温特斯叹了口气:“要是我再收留一群赫德人,岂不是要坐实我是叛徒?”
塞伯没想到温特斯居然会自揭伤疤,于是尴尬地“哼哼”冷笑几声,没有说话。
“把向导叫进来。”温特斯吩咐卫士。
向导被带进帐篷,他的神色颇为紧张,肢体动作也很不安。
“按照荒原的方式。”温特斯问向导:“打了胜仗以后,要如何处置战败者?”
发现自己不是要被灭口,向导长出一口气,表情也放松下来。
他低着头,恭恭敬敬地回答:“像拔都这样的一场大胜,拔都可以随意支配失败者的一切。杀掉所有高于车轮的男人,占有所有美貌的女子,牲灵、金银、黔首和奴隶按照拔都的意愿赏赐给有功的勇士和贵人,再得到他们的草场。”
末了,向导补充道:“不能记事的小孩可以抱进毡帐里养,但是能记事的小孩不能留。”
塞伯少校哈哈大笑。
“赫德语我是帕拉图冠军,也是天选者赫斯塔斯。我是你们的征服者,也是你们的支配者。”温特斯没有让向导翻译,而是直接用自己半生不熟的赫德语向面前的人们宣告:“赫德语但是,我给你们一次选择的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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