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此时呈现在孔赋面前的确是一双鲜血淋漓挂着一片皮肉的手,细看来,关节之处甚至已经挤压变形。
孔赋暗暗吸气:一个将军拿刀的手大约就如文人执笔的手一样珍贵,怎么这个女人就不会珍惜呢!
大约实在疼痛难忍,尽管面上绷紧,但是姚疆的双手终究还是控制不住地颤抖,哆哆嗦嗦,艰难地想要系上衣带。
见孔赋去而又复返,姚疆只轻轻地抬起头,然后面无表情地盯着他,那眼神透彻得总能令他毛骨悚然。
孔赋纠结地拧着眉,盯着她的双手,又想要上前去帮她,又偏是不敢。
半晌,他指了指放在脚边的盆,轻声道:“这里扎营离河不近,军中水不多,无法沐浴,将军吩咐,今日只涤面换身干净的衣裳即可”。
说着弯腰将盆子里的巾子拧干,然后端到她面前,迟疑了一会,将葛巾递给她。
姚疆并不接,低头,将血淋淋的手伸进盆中,鲜血瞬间染透了一盆水。
她浑身僵硬了片刻,然后不可控制地战栗。
见此,孔赋连忙道:“要不我帮你”?
姚疆却好似未闻一字,一言不发,捧水沉默涤面。
相处了这么些天,孔赋也发现了,这个女人好像脑子有些不太灵光,所以也不苛求她会回自己一句话。
此时太阳已经高升,远远的号角声传来,早练开始了。
听到整齐的脚步声传来,地动山摇一般的气势直叫人心情激荡,孔赋不自觉挺直了腰身,标枪一样杵在这狭小昏暗的帐篷里......很明显这个年轻人对于自己能投入军队是感到自豪的。
因为他知道这支军队所到之处从来不遇阻拦,就像草原的太阳,每日必砸入西边地平线然后又从绳山上升起,从不爽约。
带着脚镣,走出营帐,被阳光滋了一下,泪水不受控制地流下来,姚疆蹙眉伸手微微阻挡了一下,许久未见日光的双眸,过了好半天才稍微适应。
而此时,等在账外的一个校尉官眼看着姚疆走出来,迎上前,上下打量了一下,完了将眉头一挑,目光落在她残破的双手,他一歪头,问孔赋:“怎么回事”?
“这个.....”孔赋有点慌。
经过这些日子的谈判,郎国好容易才同意以禄江以南的九州为交换,换回姚疆,今天便是交换人质的日子。
无论姚疆这些日子在此受了怎样的折辱,面上还是要过得去的,此时叫一个这样血肉模糊的人质回郎国,他们也确实不好交代。
于是孔赋真诚地作揖道歉:“是我疏忽,请大人责罚”!
眉头一皱,那名校尉官略不耐烦,用看大傻子的目光将孔赋上下瞄了一遍,然后寒声道:“她手上的镣铐呢?”
“啊”?孔赋脑子打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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