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年,仰望苍穹的青年十九岁,胸中早已燃着一团烈焰。
二十年之前,他们祖孙三代领沙陀铁骑纵横天下,何等快意,何等雄壮。
然而木瓜涧一败终结了一切,河东图谋河北的雄心彻底熄灭,就连他的父王,也终日沉湎于酒色。
“此次魏博内乱,实力大损,正是我军再起之时!”李存勖心驰神往,这几年,义儿军在李嗣昭、李存进等人整训下,重回昔日精悍之气,除此之外,李存勖还与郭崇韬编练了一支骑兵,名为从马直,选代北、草原勇武之人,蕃汉混杂,战力强大。
“末将以为,此时我军当按兵不动,因为有人比我们更急。”郭崇韬云淡风轻道。
李存勖稍稍沉思之后道:“你是说刘仁恭?”
“刘仁恭木瓜涧大胜,又吞并义昌,实力大涨,欲鲸吞河朔,正因为此,王镕、王处直才依附我军,如今魏博大乱,刘仁恭岂会按兵不动?”
“兴绪所言甚是,螳螂捕蝉黄雀在后,也罢,就让刘仁恭父子试一试梁军的刀锋。”
郭崇韬脸上却浮起一抹愁容,“留后,此事应快速禀报大王,令都将军不可妄动。”
李存勖听到都将军也是眼神一黯,他在北面风生水起,都将军李克宁在南面也不差,兴修水利,鼓励农桑,招抚流民,晋军在一系列的大败之后能喘过气来,李克宁功不可没,在境内深孚人望,成为李存勖潜在的竞争者。
兄终弟及,在这乱世里并不是什么奇事。
起身突厥别部的沙陀更是早有这种传统。
李克宁的资历远在李存勖之上,身边聚集了一批将佐,如李存颢、李存实等将,皆手握兵权。
“宝剑藏于鞘中,人皆不知其锋,而一旦出鞘,剑气冲于牛斗,河朔皆平。”郭崇韬似乎是在说当前的晋军,也像是在说人。
河朔局势的确如郭崇韬所言,晋军没有介入,史仁遇再投刘仁恭。
刘仁恭没有任何犹豫,休书太原,约李克用会猎魏博,李克用依旧按兵不动。
刘仁恭急不可耐,此时契丹人正在大肆北攻女真,卢龙没有北顾之忧,大举南下,起大军七万,以养子赵霸为前锋,刘守光为左军,刘守文为右军,自引中军入德州,眺望博州。
罗绍威大急,求援汴州。
但此时的汴梁以刚刚经历大战为由,粮饷不足,拒绝出兵。
卢龙军见梁军不动,一拥而入,围攻博州。
磁州史仁遇配合卢龙军南下攻相州。
不得已,罗绍威以境内资财粮草迎奉梁军,朱温这才派遣王彦章领一万大军北上,汇合魏博军、朱汉宾、高季兴三军合击卢龙军。
河朔风云正式拉开序幕。
长安,刚刚结束秋收之后,李晔便召开了一次财政大会。
这几年虽然新取了南阳盆地、江汉平原,以及江南之地,但大唐的负担也重,士卒的军俸、战马草料、军械盔甲,还有粮食,无一不是无底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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