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时科举,文章讲究为圣人立言,也就是站在圣人的角度写出他们的观点,大楚如今还没有严格要求以八股文取士,也没有把程朱的注疏奉为经典,但是写策论时还是要引用古代圣贤的事迹来为自己的理论做论据。
这策论的题目是“刑赏忠厚之至论”,自然不能离题,主要讨论刑赏和忠厚之至。古人立言必提三代,于是就先把这些圣贤拉出来为自己做后盾,也算是站在圣人的肩膀上。
沈翘楚继续写道:“《传》曰:“赏疑从与,所以广恩也;罚疑从去,所以慎刑也。当尧之时,皋陶为士。将杀人,皋陶曰“杀之”三,尧曰“宥之”三。故天下畏皋陶执法之坚,而乐尧用刑之宽。四岳曰“鲧可用”,尧曰“不可,鲧方命圮族”,既而曰“试之”。何尧之不听皋陶之杀人,而从四岳之用鲧也?然则圣人之意,盖亦可见矣。”
举出尧时杀人前犹豫三次,启用有罪的鲧的例子,这便是忠厚的刑赏。
“《书》曰:“罪疑惟轻,功疑惟重。与其杀不辜,宁失不经。”呜呼,尽之矣。可以赏,可以无赏,赏之过乎仁;可以罚,可以无罚,罚之过乎义。过乎仁,不失为君子;过乎义,则流而入于忍人。故仁可过也,义不可过也。古者赏不以爵禄,刑不以刀锯。赏之以爵禄,是赏之道行于爵禄之所加,而不行于爵禄之所不加也。刑之以刀锯,是刑之威施于刀锯之所及,而不施于刀锯之所不及也。先王知天下之善不胜赏,而爵禄不足以劝也;知天下之恶不胜刑,而刀锯不足以裁也。是故疑则举而归之于仁,以君子长者之道待天下,使天下相率而归于君子长者之道。故曰:忠厚之至也。
《诗》曰:“君子如祉,乱庶遄已。君子如怒,乱庶遄沮。”夫君子之已乱,岂有异术哉?时其喜怒,而无失乎仁而已矣。《春秋》之义,立法贵严,而责人贵宽。因其褒贬之义,以制赏罚,亦忠厚之至也。”
其实在地球现代时沈翘楚是一个完全反对取消死刑的人,如果恶劣的故意杀人之后,没有被处以死刑,那么对于受害者来说也太不公平了。
考试题目虽然是“刑赏忠厚之至论”,他还是写出了自己的观点,当可以奖赏可以不奖赏的时候,如果奖赏就过于仁慈,而当可以惩罚也可以不惩罚的时候,惩罚就超出义法了。过于仁慈尚不失君子作为,而惩罚超出义法,就流于残忍了。
当然,这话的前提是可以惩罚也可以不惩罚,如果人犯了罪,就一定要惩罚,只是惩罚应该遵守律法,并不能过于严酷。
这便是“仁可过也,义不可过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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