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一早。
张云逸绕着会芳园跑了几圈,又做了几组深蹲,回到登仙阁,却见尤氏正抵着桌沿,从食盒里将一碟碟小菜摆上桌。
本就前凸后翘,因弯腰端菜,愈发将身后绷得溜圆。
见她一大早毫不避嫌,还亲自过来送饭,张云逸心中疑惑,中规中矩道:“怎敢劳烦嫂子做这些事。”
尤氏闻声将最后一叠菜摆好,才转过头来,放声道:“嫂子这是赔罪来了,昨儿本来说好的事,可我回去翻箱倒柜找了一夜,愣是没有翻到,为了这个还被你珍大哥训斥了一顿,说我行事没个章法,叫我务必一早过来,向你解释清楚呢。”
许是久旱逢甘霖,人逢喜事精神爽,原本冶艳的面庞更多了一丝妩媚。
她虽然没有明说,但张云逸却听出有贾珍的意思。
正犹豫如何接话,却见尤氏已经来到门口,冲着门前的丫鬟、婆子道:“你们都离远些,我跟逸大爷有话要说。”
说着,不动声色的将门掩上。
既有了贾珍的尚方宝剑,她也不担心被说三道四,与其遮遮掩掩,欲盖弥彰,还不如装腔作势,虚张声势。
见尤氏这般作态,张云逸也是心领神会,一面将其搂入怀中,一双大手直奔目标而去,一面装腔作势道:“嫂子和珍大哥莫不是有意推脱?”
“怎么会呢?且听我慢慢给你……”
解释二字还没出口,已经被张云逸堵了个结实。
良久,唇分。
张云逸才一脸关切道:“该不会是珍大哥又为难你了吧?”
尤氏喘着粗气道:“这倒没有,你那法子果然好使,他非但没有为难,反而要我多来走动。”
张云逸哪里是关心这个,见她答非所问,连忙追问道:“那怎么会?”
“唉!还不是为了……”
说到这,她欲言又止。
“莫非有什么隐情?”
“唉!这家丑我本来也不愿提起,不过你既然问了,也不想瞒你,可还记得那日车上我谈及焦大,他给老爷的说辞?”
昨夜不但轻而易举蒙混过关,且贾珍听到张云逸要自己帮忙,更是连态度都变了,也让她的想法产生了改变。
既对自己有情有义,又能护住自己,还那么给力,这种依靠哪里去找?
故而,她非但不再担心破坏了贾敬的盘算,反而担心刻意隐瞒,让张云逸起了隔阂。
这段时间,他除了制定发展机会,还将红楼回顾了一遍,发现自己忽略了一个问题。
红楼里是有太上皇的,而正庆帝继位二十余载,前任和生父都死的不能再死。
虽说书中对于朝堂描述甚少,但他还是通过原主的记忆发现,书中的太上皇恐怕就是如今的正庆帝。
一方面皇帝酷爱修仙,让位专心修道不是不可能的事。
另一方面,他心怀出生地,曾有过数次南巡。
书中提到太上皇还是在元春封妃的时候,或许便是这段时间退的位。
得出这个结论,也解开了他的一个疑惑。
贾家被太监上门打秋风,都是发生在贾敬死后,若贾元春是正庆帝的皇妃,有陪着修道的这层关系在,即便他死了,皇帝总归还会念及些旧情,那些太监又怎么敢肆无忌惮?
结合元春封妃,皇帝特地让贾政去大明宫谢恩,恐怕封妃并非他的意思,而是太上皇的意思。
想明白这些,他也有些担心。
他不清楚自己这套功德加身的说法,会不会引发什么连锁反应。
若正庆帝因此打消了退位的想法,会不会遭到新皇帝的记恨,这些都不得而知。
不过,世上没有永远的敌人,真耽搁下来,总有机会补救。
当然,也得有足够的筹码,而利用仙民之法赚钱,就是他的筹码。
哪怕不能吸引注意,主动招揽,自己主动投效,总不至于往外推。
只要接纳了自己,总有机会慢慢改善。
正因为抱着待价而沽的心态,所以尤氏提及贾珍的反应,他立即想到了原因。
不过,安排尤氏帮忙采买,他也不是临时起意。
昨夜有所猜测,他就打起了秦可卿的主意,现如今知道内情,更不会置之不理。
一个好汉三个帮,他毕竟客居宁府,尤氏既然已经心悦臣服,又将他视为依靠,总要表现出应有的信任。
这是做领导的艺术,也是笼络人心的手段。
是的,虽然是宁国府的主母,他却将尤氏当成类似秘书的角色来看了。
所谓有事秘书干,没事干秘书……
尤氏确实恰如其分。
当然,真正核心的东西,他也不会假手于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