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子太大容易扯着蛋,且不说张云逸只凭一张嘴,能否忽悠皇帝,耗费资金投入虚无缥缈的仙民技法。
即便可以,也得考虑万一。
未未思胜,先思败。
他毕竟没有实际的生产操作经验,必须先树立信心,以防后续产生波折,为人质疑。
所以,首选必须是风险小,利润大,见效快,便于生产的项目。
因古代农业生产力不足,想要吃饱都成问题,故而很少种植经济作物。
这也导致糖在古代是不折不扣的奢侈品,甜食、糕点、果脯、蜜饯,只有大户人家才能吃得起。
受限于工艺,古人难以分离其中的焦化物,导致生产出来的糖,大多质地不纯,且呈黑褐色。
当然,也不是没有办法解决,经过长期摸索,也弄出了一套土法分离术。
这方法既是土办法,也是字面上的意思——以黄泥水进行过滤。
只是这种方法虽然可行,但纯度不比现代,并且过滤中造成的损耗也不小,所以白糖的价格高昂不说,色泽也不够纯粹。
虽然制作白糖,少了一鸣惊人的效果。
但这个方法既简单,又实用,且能看到效益。
短时间内,他如果搞出太过复杂的东西,那以后皇帝就要参考这个进度了。
并且,有了效益,再申请资金,就简单多了。
若他一上来就搞蒸汽机那些超脱认知的东西,无法让皇帝预见效益不说,一旦稍有波折,还可能满盘皆输。
而制造白糖则没有这些麻烦。
且不说有没有溢价空间,光是减少的损耗和人工成本,就足够诱人了。
宫中用的本就是贡糖,内府也有皇商,不但可以立竿见影看清实物诧异,还便于估算其中的利润差。
不过,即便制造白糖简单便捷,他也没有急于汇报。
为官与打工其实也有共通之处,前世在职场摸爬滚打数年,张云逸行事早有一套章法。
凡事,他都会把事情做的面面俱到,谋定后动。
拿制糖来说,他不仅仅要把实物拿到皇帝面前,同时自己制作的白糖和土法制作的白糖,以及普通糖之间的利润差额等等,事无巨细,他都要先做一番调研,并列出相应的数据。
这里面涉及的工作量和需要动用的资源,光凭他一个人,虽然也可以完成,却难免耽误时间。
乘着东西还没采买回来,他指挥着一众丫鬟、婆子,先在花圃旁的屋子旁,支起了土灶。
他并不担心被人看见,因为去除杂质最重要的石灰,他连买都还没买,暂时只记录相关数据。
而等到他购买石灰提炼出白糖,也是他入宫呈报皇帝的时候。
“嗯?”听闻熏了半天烟,贾珍这才想起了正事,“你可清楚他在搞什么名堂?”
“妾身下午提了一嘴,可能人多他不方便说。”
“那你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快去打听打听!”
“这大晚上的,他屋里又没个人,妾身还刚刚沐浴,怕是不太合适吧?”
尤氏不敢答应的太爽快,忙以退为进。
贾珍听闻,一对贼眼滴溜溜转了两圈,绕着尤氏上上下下仔细打量了一番,摇头晃脑道:“倒也确实,他一个毛头小子,又没经过见过,这长夜漫漫的,怕是只能靠指头儿纾解纾解。”
尤氏还以为要糟,不成想贾珍眯着眼道:“你正好过去,假意嘘寒问暖,不妨制造些剐蹭……”
尤氏惊叫道:“这怎么能成!”
她虽然心里千肯万肯,可面上却不敢表现出来。
“怎么不成?又不是要你真跟他有点什么。”
“可孤男寡女,一旦闹将开来,叫妾身哪还有脸活?”
“嗯!”贾珍点了点头道,“他毕竟血气方刚,若真的用强,你千万别将事情闹大,免得伤了颜面,不好收场,且先应付过去,待回头爷再替你找回公道。”
如何应付过去,贾珍没有明说,但尤氏心里却跟明镜似的。
这哪是要替自己找回公道,分明是以自己做筹码,找张云逸讨价还价。
尤氏虽念着张云逸诸般好处,可真被贾珍当成货物似的卖了,却不禁悲从中来。
“我一个弱女子,又不叫闹腾,如何能够……”
“诶!我这也是为了你好,需知男人最是喜新厌旧,若是容易上手,反而不会珍惜,你且先想想办法应付过去,好吊着他的胃口。”
尤氏没想到他居然这般恬不知耻,被张云逸杵着喉咙都没觉得这般恶心。
贾珍见状,还以为她一心一意对自己,忙开解道:“你放心,爷也不是计较的人,甭管结果如何,都会记着你的好。”
“罢了!老爷既这般说了,妾身也只能奉命行事了!”她一脸愤然道,“只是老爷虽不嫌弃,可妾身却再无颜面伺候老爷了……”
“唉!”贾珍哪里知道尤氏这是顺水推舟,心下还有些感动,“你这是何苦,老爷又不曾计较。”
“老爷若不答应,妾身就是死……”
“罢了!”贾珍生怕她反悔,不等尤氏说完,忙道,“答应了伱便是。”
见尤氏转身欲走,他赶忙追上去提醒道:“他小门小户的未必有那个胆子,你且把身段放低些,莫要吓着他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