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身披挂严实的段秀实正当其首,齐齐放下面兜,只见他怒喝一声,踏步上前带着小跑之势,挺刀执棍。当先狠狠撞进敌阵然是无数人的动作,却只发出一个震天暴喝的声音。
那些挥舞各色兵器的敌兵,几乎不是一合之敌,一照面之下盾碎人断,无数人影队列,进退交错,挥斩如雪,只见满眼耀目的寒亮闪动,刀光错落中卷起一片的血浪,各种断体残职象喷瀑一样的,从接战的地方飞溅出来,象平地翻滚的刀轮,狠狠在敌阵中交割撕裂出一片血色的缺口来。
那些龙武军的兵将,整齐进退而极有章法,前后交错挥斩紧密无间,刀枪临身而形容不动,除非是倒下或力竭,如排山倒海的涌前扑杀无尽,几不给对方喘息之机,十几通进军鼓后已经在地面上,铺出老大一片血色狼籍,前锋也缩小了许多。待到敌军的射生军急冲冲的赶上前来,却被冲乱,只及乱纷纷的射出几箭也被裹进退逃的序列中,依稀可见,那些甲衣甚是精良,身插数箭而依旧能奋勇当前。
“马队何在”就听不住退散的,已经被杀撞进营,不住退走的纷乱敌阵中,有人大声吼出来,“再不出来,老子都死光了”
鼓声通通。
敌营侧门再开,一支骑兵飞弛而出,拉开一段距离后,又提马冲刺,狠狠就向龙武军的后队撞来,
南八看的心急,也顾不得留后压阵的命令,当先率余众迎上去,左右开弓射下数员骁骑,舞槊如飞接挑翻一片胡骑。
只是以步对骑的劣势,光有英勇和一腔热血是不足弥补的,这些一路收罗来的义士和小股援军,也没有南八的勇力和技艺,很快就力战不支,纷纷倒下挥斩和践踏之下,甚至被挑穿着飞起来,很快死伤尽。
仅剩下南八身边数骑,仍然在飞打扑战,反复穿杀,用最后一点力量,试图死死拖住这些凶悍的骑兵。看到那些后队已然重新列队,将寒光闪伤的刀阵对作来敌,才宽下心来,却随即失神被刺翻了战马,摔滚在地上,翻滚让开奔踏的马蹄,起身由反手横扫,连斩下数十只马蹄和十几人后,一口气接不上,却又被翻倒马身压住,紧接那些敌骑的马槊紧接而至,齐戳而下,
“幸不辱使命,可惜不能为君驱策了”,这是他最后的意识。
待他在剧痛中醒来,才发现那些马槊刹那间却错开了害,将他手脚钉死在地上,一圈彪悍的胡人正面目可憎的僖笑着,往马上结绳子,任南八瞠目欲裂却挣拖不得,显然存了活捉的心思。
让他稍稍心安的外围的撕杀声未止,猛然扭头向一截断剑撞去,却被那些胡人眼疾手快的一脚踢开,心中却冷静下来,冷冷看着那些走近胡人,露出一丝讥笑,大好头颅,企能轻易付之,应该还可以多拉上几个垫背把,鼓起身上最后一点力气,闭上眼再挣开,天怎么变黑了。
就见空中如黑云掠过,黑压压的破空锐响,暴打在骑队的头上,人仰马翻的栽倒一片,甚至有一些小枪一般的大箭穿透了数骑人马,带着一蓬的血雨,从空中掠过。
却见背后震地通响,烟尘滚滚中,无数挽弓背箭的人影,从平板大车上飞跃下来不断加入,另一些趋势为停的大车上,床弩还在不停的击发,后续的大队人马已然赶至。
他心中一松,激战和疲惫和失血的乏力,眼前顿时一黑,再次失去了意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