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候无独有偶,南方又出事了。
严格说,新划荆南道的军屯点出事了,荆南附近大量遭了水患而颗粒无收的乡民,自组织围攻抢劫了云梦县到荆州沿途的军屯庄,理由是这些奇形怪状的新作物和新式农艺,破坏了风水地脉,导致地气衰竭,作物歉收,更引得菏泽神明怒,云梦之地本来就是巫祝横行的传统,这种说法竟然大有市场。
再加上这些外来者围圩垦田,排水堆地,多少改变了山川地理的形势,与地方的水患多少能扯上点关系,更有巫祝之士混迹其中,煽风点火。因此闹的声势浩大,几乎不下康楚元之乱,
可惜这些军屯庄的人,比关内的同类更彪,也更加凶悍,当即布警号,武装聚集起来,在归化的山夷配合下,直接把这些人砍杀回老家去,等新任的江淮租庸调使韦伦,带江陵兵前往支援,见到的只有堆塞与道路的满地尸体,号称死者数千,伤者无算,云梦附近各县村落里几乎家家哀号,一些靠的近的村子,近半没有炊烟。
善后变成一个大麻烦。那些地方官害怕上头责任的追究,干脆变本加厉的时候大索治下,以捉拿乱党名,到处抓人充数,以应付上头可能的责问,胥吏籍以敲诈勒索,鱼肉乡里,令好些人破家,地方人心惶惶,更有传闻血洗那些参与过的村落,已经有一些村庄开始出现集体逃亡。
韦伦忧心忡忡。
荆南的官民冲突,虽然看起来不意外,是新事物和就传统,展过程中比如激化的冲突,但是我还是感觉到有些不对劲,虽然有逢迎讨好上官的背景和成分,那些地方官府的热情也未免太高了,如果不加控制,很容走向另一个极端。最后的帐,还是算在龙武军的头上。
“将军屯庄的规模再扩大一倍。。。”
这是户部掌管掌屯田及文武职田、诸司公廨田的屯田郎中常建的奏请。此外户部的另一位掌川渎陂池之政令及 油捕、漕运等的水部郎中元结,都是我家出去的门人。上奏前照例会一份来请示我的意见。
这样就与原有从属兵部的掌戎器、卤簿、仪仗的库部;掌舆辇、驿传、厩牧、马牛杂畜等事的驾部;从属礼部下掌祭祀、天文、刻漏、卜筮、医院等的祠部;掌各王及诸藩朝聘之事的主客部;构成了梁门六郎中的格局。
这些郎中虽然只有从五品上,却是一等一的具体事务官,六部所掌握的国家运行,很难绕过他们去。
类似计划经济体制下的军事屯垦体系,因为就粮的压力小,而且组织效率高,被当成解决各地土地落荒和亢兵的灵丹妙药。
但是我却没有这么乐观,目前的组织严密和高效率,是龙武军独有的内部环境所培养形成的,主的骨干都是退役老兵和军队家属这些关系密切的渊源,如果贸然扩充,大量新增加的户口,将严重冲击龙武军现有的秩序,甚至导致政令下达的失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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