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在上头批点了个“考虑不足,批回再议”。
“还将军屯庄模式,推广到天下。。。”
我笑了起来,这位屯田郎中还真是雄心壮志啊,目前能够进行重建府兵试点的,大多是淮河以北经过战乱后,有大量土地荒芜的北方各道,其中做的最好的还是龙武军为主导的关中道,其次是李泌主持下的河北道,再就是守城专家经营的河南道。。。
无不是靠这军队的暴力背景和来自上层主导者铁腕的强力手段和组织能力,才逐渐部分实现的,如果在土地兼并严重的江南什么的搞这东西,不爆土户、客户矛盾才怪。
不过,详细的陈条看下来,也不可谓不用心的,他理想中的模式,乃是以龙武军现有模式为基础,大量考证和借鉴了历朝历代的屯边优劣得失,至于最后得出的东西。让我顿时嘿然一声,这不就是后世朱和尚的洪武之治的基础,著名而毁誉参半的卫所制度么,
曾经有个被顶置明粉的帖子说,虽然在中晚期败坏到令人指的程度,但是在朱和尚到朱老四的数十年间的内外战争,还是挥了不可估量的巨大作用,之所以败坏,也仅仅是因为土地兼并、工商业达起来之类社会经济形势的巨大变化,而卫所的体制却长期一成不变,最终难以适应时代而已。
或许还有数十年拓展的空间。我批了个“当,补充考察,先行试点,”
“夏侯麒麟活着回来了。。”
我楞了下。
“让他好好休养,其他什么的以后再说。。。”
“他说有事,非得面见大人。。。”
新任京兆兼城管总队长薛平,小心的看着我的脸色,回答道
“这样啊。。。”
薛平鞠身凑过来,对我耳语了几句,不由我愕然。
“又是上京名花,最近这东西怎么好像变得不大值钱了。。。”
长安老牌门户,帝畿联的驻地,一片愁云惨淡。徘徊在外围不明身份的监视者,和内部人人颓废低沉的气氛,形成鲜明的对照。
一个盛装的女子,正看着倒映在身高明镜里,美好无邪的身姿和面容,岁月几乎没有在上面留下任何的痕迹,哪怕是憔悴红肿的眼眸,也依然是另一种动人的风韵。高高隆起的曲线,几乎从衣裙里,挤着跳脱出来的饱满玉润,无不散出女子这个年华,最丰美妖娆的美好气息。
“你这个狐媚子。。”
她看着镜子,心中另一个声音在无声的痛骂着,突然有些痛恨自己,痛恨自己的软弱,有痛恨那些处心积虑,用他作为礼物和代价,消弭某位权贵怒火的亲长们,那可是从小看着她长大,传授她技艺,又支持她创出偌大风光与名声的师长啊。。。
她几乎是咬碎牙齿,才支撑着自己站在这里,还穿那些把身体承托的很诱人,低胸高腰露背的时夏裙装,仅仅为的是在第一印象,打动某个素不相识的人。
那些人的私语,还历历在耳。
“他的口味比较特别,身边亦是绝色如云,想打动那位大人,也只有曾经的上京名花这个名头了。。毕竟传闻那位,喜欢才貌双全,有名气又有技艺的女子。。。。”
“我们的家业和族人都在城中,几百条的性命,上千人的生计,难道真的死无葬身之地么。。。”
“这个法子管用么。。。。”
“只能博一搏了,当年崔光远也不是附逆从贼,罪迹累累,想他死的人从街头排到街尾。。。。可是就因为他给那位送了几个绝色,马上摇身一变,成为卧薪尝胆忍辱负重的忠义之臣。。。。现在他多风光,侯府的心腹谋臣,不是京兆,却从京兆府到刑部,多少人都看他的脸色行事。。。”
“她毕竟从过人的,还。。。。。。。”
“只能死马当活马医了,毕竟剑中瑾兰,在十二品名花中,可是独此一家的。。。”
“若是他还不能满意,我们也无法可想了。。。大家等死吧”
抛弃了曾经的荣耀与光华,用使剑的手拿起并不熟悉的女红,远离江湖的生涯,她只想相夫教子,做个本分的女人,但是老天连这个机会都不给她,新婚燕尔才不久,就急不可耐的去追求名利的夫君,然后横死在异乡。
多少觊觎的眼色和心思,还有那些打着故旧友人的旗号,其实是冲着她的名声和过往,前来拜会慰问的所谓江湖同道,公婆长辈的白眼,和族人暧昧不清的表情,她都咬牙坚持了下来,不知道夜里流了多少眼泪,又辗转反复撕碎了多少被褥,如果不是她并没有荒废的剑技,还很有些威慑力。。。。
好容易,让这些东西逐渐远去了,但更可怕的东西,最后还是噩梦一般的降临了,再出众的名声,再犀利的剑术,也抵不过巨大的权势,虽然大可以想普通弱女子一般一死百了,或者长者本事避走他乡,剑中名花的名声,并不是做虚的,但是那些人似乎早算到了这一步,最后还是不得不在上有老下有小的哀求宛请中,咬牙屈从了。
“瑾娘,你在做什么。。。”
突然一声惊呼,女伴大惊失色的进进来,按住她的手。
这才现,玉色的梳子被她捏的深深刺进手掌中而浑然不觉,指缝淋漓的鲜血,点点殷红的溅落在地面上,就像她凋然凌落的心,一点点的残败枯萎着碎裂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