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父亲不认同司展颜坐上司家少主的位置?
不对,十年前父亲是万分赞同的。
难道父亲心中还有事儿瞒他?
花宵想着,不禁腿下一夹,再一个轻斥,马儿快在因夜暮而变得稀少无人的街道上快跑起来。
后来松喜赶紧也策马奔起来。
夜风在花宵耳旁呼啸而过,他耳里却仿若听不到,只仿佛听到阴十七总笑着喊他花大哥时的声音。
司家与阴家是世敌,自数代前一代阴家女便结下来的仇怨,他虽不甚清楚,却也知道那是用血染就的世仇。
即是用血染出来的,那便没那么容易解得开!
可司展颜突然一改十年之前的决定,毅然回京争位,却是为了这个目的。
司展颜没明说,可他是跟在司展颜左右十年的人,他岂会不知道?
每每一想到这一点,想到阴十七是阴家这一代的阴家女,想到弥真大师那一句预言,他的心便如同受惊的野马狂奔不止,怎么也无法平复下来。
松喜努力将马儿跑在花宵的马侧,不时侧脸看着突然跑起快马并满脸凝重的自家大爷,心中也是七上八下,想着这到底是生了什么大事儿?
他一直跟在身边,怎么就没知道上半点儿?
也不知山峰知不知道,下回遇到要不探听一下?
花家主仆各持心思,齐齐快马回到花家。
一进花府,松喜把两马儿的缰绳交给门房,让门房去安顿好两匹马儿,就这么一个瞬间,转眼便不见了花宵,他满脸欲哭无泪:
“大爷跑哪儿去了?”
门房管事刚让两个当值的门房把马儿牵到后院马厩,好生照料喂饱,转身便听得松喜这么一句话,逐道:
“大爷应当是去老爷的外书房了。”
松喜一听忙提腿就跑,刚跑了两步又退了回来,问门房管事:
“你怎么知道?可是老爷找大爷有事儿?”
门房管事知道松喜是花宵身边的得力心腹小厮,即便花宵不在京城远在千里之外,这松喜也是经常在京城与洪沙县两地来回跑,做为花定贤与花宵父子俩中间通气知事的桥梁。
于是花定贤与花宵都待松喜不错,特别是花宵,那是十分信任松喜。
门房管事是个有眼力劲的,也是个心思通透的,对于松喜他虽算不上巴结,却也不会去添松喜的堵,素来对松喜他是好声好气,有问必答,何况话说给松喜听,也等于是说给自家大爷听的,这回自也没例外:
“是老爷找大爷有事儿,不过也算是太太的事儿,近日来太太不是频频在给大爷挑媳妇儿么,可大爷总不大满意,府里一有戏台子来唱戏,大爷总得出去避个一晌方回,有时是一整日不见人影,太太拿大爷没了法子,这才找到老爷那里去!”
松喜了然地点了点头:“原是这事儿……唉,大爷可真是够苦的!也不对,这人长大了,总得娶上一个媳妇儿,可大爷这会儿哪里有心思娶亲?”
门房管事笑笑,没说话。
主子的事儿可不是他能随口私议的,他也就转述转述一些话而已,可不敢妄下论断,松喜这话到他这儿,也就只进不出了。
松喜嘀咕完便冲门房管事谢了谢,对于门房管事不接他的话,他也觉得满意极了。
大爷常跟他说,下人知道什么该做该说,什么不该做不该说,这便是谨守下人的本份了。
他觉得门房管事的本份就守得很不错,不仅时常能帮到大爷了解府里的许多事儿,也懂得话是点到便止,委实很是不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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