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加上生死之间,大彻大悟,才能一跃成为云南人人敬仰的佛门大师。但是同样,在云南能与他交流佛法的,也就陈宜中了。
陈宜中学问根基很深,贯通三家。舍利畏于佛法上,以体悟为本,于佛理上,反而没有陈宜中精通。
两人关系日近,舍利畏也明白陈宜中的用心,说道:“你对谢相,真正用心深厚啊。”
刚者易折。
这一点,舍利畏,陈宜中,乃至谢枋得本人都看出来了。
陈宜中这是在给谢枋得未来找出路。
将来谢枋得如果不得已从相位上退下来了。那时候,拜入舍利畏门下。舍利畏做为云南人人敬仰大师。云南本土派系大抵要给舍利畏一个面子,让谢枋得安度晚年。
“其实也没有什么。”陈宜中说道:“到了我这个年纪,不知道什么时间都蹬腿了。而且将来的事情,又岂是我这个老朽能够安排的?”
“我只是让我自己安心而已。”
“小谢是一个好孩子。”
“请陈老放心。”舍利畏说道:“你还是不了解殿下。殿下在一日,谢相纵然退下了。也不会出什么事情。”
“世事无常-----”陈宜中微微一顿,淡然说道:“如果殿下不在了。”
舍利畏手一紧,捏住了佛珠,说道:“陈相,你是何意?”
“我没有什么意思。只是我这辈子见过太多英雄豪杰,顷刻之间,身首异处。口口声声与鞑子不共戴天的人,转头迎风而降。司命之神,最喜欢做的是事情,就是让你想不到的事情。”
“假使,周世宗多活几年,哪里有我太祖皇帝什么事情啊。”
舍利畏放开了佛珠,轻轻转动,说道:“你不是大宋忠臣,如此说你家太祖?”
“我哪里是忠臣?这不,眼前不就有一个新太祖吗?”
“哈哈----”舍利畏说道。“你多虑了。”
“你觉得,殿下能长命百岁,不,能平平安安活到六十岁吗?”
“不是。”舍利畏淡然说道:“如果殿下不在了,你不应该担心你的自己会被会鞑子挖坟掘墓,还担心别人?”
舍利畏的意思很明显。
除却虞醒,谁也镇不住这个局面。
虞醒如果不在了。云南这个局面必定崩盘。
那时候,谢枋得死不死一点都不重要了。
反正大部分人都会死。
“对啊。”陈宜中大笑,他脸上皱纹很深,干巴巴的,在阳光上光影明显。很有黑白照片的感觉,似乎时光瞬息定格,他叹息一声,道:“我真老了。”
不知道是想得太多,还是想的太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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