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宜中回到了自己的府邸。
就在褒忠寺附近一处私宅。
陈宜中回到房间中想着自己与舍利畏的话,心中反复思量。
“阿爷-----,你在想什么?”
一个轻快的声音传来。小公主将头放在桌子上,看在正在思考中的陈宜中。
陈宜中猛然惊醒,看着小公主,微笑道:“在想你啊?”
“阿媛在这里啊。”
“阿媛今天在做什么?”
“听老爷爷们讲课,只是他们讲着讲着就吵起来,吵得可凶了。”阿媛小心的看着左右,发现没有人,才小声说道:“吵得可有意思了。阿媛特别喜欢看。”
“哈哈哈------”陈宜中忍俊不禁。
他作为西南大学的祭酒,自然知道西南大学内部的问题。
一个吵。
一些真正明白求道录的人与不明白求道录的吵。
而自以为明白求道录的人,内部也在吵。因为理解不同。
理解相同的人也在吵。
这就是经费问题了。
科学与其他学问不一样。很多科学研究是需要经费的。就是数学,你总是要草稿纸吧。在后世草稿纸决计不算在经费中。但是在这个时代,还是经费中的一种。
而且是消耗很大的一种。
而那么不赞同求道录的人就是铁板一块了吗?
不。
对于虞醒来说,求道录是伪装成儒学的科学。
但是对于这个时代的人可不一样。
对他们来说,求道录本质上是对宋亡教训的总结。是虞醒未来行政的官方学说的先声。
诚然,云南还打着大宋的旗帜,在很多有需要的场合,虞醒要会拉一下大宋汉王这面旗帜。但是大部分人其实在内心中已经承认,大宋已经亡了。
很多人亲身经历过这一场惨痛的亡国之痛。
自然也是有感而发。
他们反对求道录,是因为他们觉得,这个宋亡教训总结的不对。大宋之亡,与儒学有什么关系。
至于与什么有关系?
他们内部都众说纷纭。
这些人言论激烈之极,
他们为了心中的信念不屈于鞑子,冒着生命危险来到了云南。此刻岂能被轻易舒服。
弄得陈宜中宁可去与隔壁舍利畏谈佛学,也不愿意在西南大学了。太伤脑筋了。
却不想他们之间义理之争,道统之争,学问之争。在一个小孩子看起来,大抵如蚂蚁打架一般好看。
不,蚂蚁打架规模太小。
而这么多大人争得面红耳赤,口干舌燥的沉浸式体验,可不多见。
“好。阿媛明天继续去吧。”
“嗯。”
西南大学的人都知道阿媛是陈宜中的孙女,对阿媛也是极好的。
陈宜中也不用担心。
陈宜中送阿媛去睡觉,最后忽然说道:“阿媛,你姓什么?”
“我姓陈啊。”
“对。你姓陈。”
陈宜中说道:“你千万记得。”
阿媛好像明白,又好像不明白。点头被丫鬟带下去睡觉了。
陈宜中说道:“去请赵护院来见我。”
片刻之后,赵忠来了。行礼说道:“拜见相爷。”
“赵忠,你跟我几年了?”
赵忠想了想,说道:“相爷复相的时候,我就被殿前司派到相爷身边当护卫。好些年了吧。”
如果说,大宋有大内高手,赵忠就是。
赵忠家族世代在殿前司任职,往上数几代,也是韩世忠的旧部。
虽然低级军官,但是从小勤练弓马骑射。算是殿前司中少有能打的人。大宋旧制,丞相有专门的待遇的。比如派几个护卫,几个随从等等。
赵忠就是那个时候来到陈宜中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