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这里,飞燕将涌上来的话压了压,稳了稳心神道:“殿下的意思自然是成全了窦将军最后的这点子念想,可是殿下可否想过,那窦勇生前尚在时,窦夫人且是容不下隆珍,如今她带着个襁褓里的婴孩,再无仗恃,以后可是怎么在窦家立足?”
骁王命宝珠撤下了足浴的盆子,因着出汗换了身干爽的衣服后,道:“本王自然是会维护了窦家这一点之骨血的周全,燕儿时候不早了,快些更衣休息吧……”
可是往日里甚是柔顺的小女子,今日却是要刨根问底:“隆珍姐姐她已然是不愿意归入窦府了,殿下又是如何强拂人意?就算窦将军尚在人世,他会这般强迫着……”
“那孩子是窦勇的骨肉,不认祖归宗,难不成还要随着隆珍改嫁成了别家的孩子?窦勇若是活着,那女人爱是怎么胡闹却由着她。可是如今窦勇尸骨未寒,她便是这样的不懂事?”
隆珍此时的苦楚,飞燕是感同身受的,想当初那程无双携了圣旨入府时,自己及时出府,尚且是避之不及,那隆珍身在将军府里是怎样的煎熬可以想见。
可是现在,骁王心疼窦勇的心思全是化成了让隆珍母子归府的念头,细细想来,许是让自己叫来了隆珍时,便有了这样的念头,当真是用心可恶,让人又气又急……
于是有慢慢地说道:“隆珍依已然是与窦勇和离放出了府门去的,至此以后再无干系,她若不愿,你堂堂大齐的皇子也是没个资格……”
就在这时,骁王又是言道:“按理,他一个非婚生的私孩子,一辈子都是见不得台面的,如今能是体面归府,继承了嫡子之位,她这个做母亲的,怎么就不为自己的孩子考量一番?她是糊涂,你也跟着糊涂?”
听到这,飞燕心内的火气腾得一下儿便是起来了!
那话也是懒得再梳理柔顺,便是生硬地吐了出来:如今民女也是被放出了王府的,这肚子里的孩儿也是跟殿下毫无干系的。
明儿民女自然是与隆珍一同上路,,离了这京城。别人许是垂涎着这荣华富贵,觉得依着妾室的身份剩下的庶子竟是成了嫡子真是一步登天。可是民女一概是不稀罕,若是生下的孩儿,将来有一天埋怨我这做母亲不能给他这嫡子的殊荣,那也只能怪民女无能,白生了他却是没给他一副男儿的铮铮傲骨,只盼着祖荫庇佑,不能凭借了自己的本事争出份锦绣前程。
民女飞燕从来不是贪慕殿下的尊荣而服侍在左右,如今夫妻缘尽,也是没了什么好说的!将来有一日,若是有人也想着将民女的孩子抢了回去,做那劳什子的嫡子君嗣,便是舍了性命不要,也要跟他拼个你死我活!
还望殿下自己珍重!以后正妻也好,妾室也罢,尽是娶了乖巧柔顺的!天下之大,总有个能容纳弱质女流,孤儿寡母之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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