熠月倒是也真的听进去了,等着一早上起来的时候,就在炉子上生火来着,为了省钱煤球都不烧,家里到底是三个孩子三张嘴。
冬天的时候买来煤炭粉子家里来,加草沫子秸秆在里面去,和稀泥一般,然后再摊平切一块一块儿的,成了煤饼,晒干了之后存起来。
这样子才禁得住烧,熠月用勾条把下面的灰烬翻找,带着火星儿的她再捡出来,还能再烧一会儿。
熠明打井水进来,手冻得通红的,熠月赶紧拉小板凳给他,自己两个长长的辫子垂在胸前,“大哥,快来暖和暖和手,以后别早上起来打水了。”
熠明笑了笑,“早上不打水,你们白天不够吃。”
又听见屋子里面咳嗽声,是堂屋的人起来了,他赶紧摸了摸水壶,还有一会儿才烧开的,“一会儿别忘了给爸滚个鸡蛋,加两块儿饼干。”
熠月点点头,看着熠明又去骑三轮车,踩着出门去了,他得去进菜去,昨晚上商量过了,以后新鲜菜呢少吃点,就吃萝卜白菜,今天他下乡去买,正好星期天。
三女从厨房追出去,她一大早在鏊子上摊煎饼的,发酵的玉米面儿的,里面掺着白面的,一股子酸味儿,但是吃起来香,刚出锅的又脆。
她折起来三张,用个红色旧包袱皮儿裹着,“别不吃饭。”
熠明揣着在怀里,一脚点地撑着三轮车,“妈,放心吧,我下午指定回来的晚,爸爸的药我明天去拿,你今天不要骑车去,天寒地冻的小心摔了。”
顶着风,一阵儿过风脖子就得缩起来了,她也喜欢这个男孩子,没别的,这就是撑门立户的人,熠明就特别的稳重靠谱儿,他比一般男孩子都多一分担当跟责任。
才十二岁,就知道哪里买菜便宜,怎么去砍价,怎么给家里省钱了,三女觉得以后家里,过的还是熠明的日子。
烙煎饼到九点,自己吃俩煎饼,就找毛线出来,马海洋在床上躺着消停呢,他之前手术过一次,效果不是很好,医院那边也检查不出来大毛病,最近天气冷,就吃中药调理一下。
脸色蜡黄的,看着差劲的很,人更显得文弱了,咳嗽几声,一说话断断续续还得咳嗽,“找毛线做什么,给谁织毛衣的呢?”
“给熠明的,他骑车,帽子围巾手套都没有一个,我给他勾一个,快得很。”三女头也不抬的,自己低着头,想着晚上他回来就给勾起来,这些东西她觉得不难。
熠熠在里间写作业,写一会儿,她自己就起来院子里走走,或者是起来喝口水,她今天星期天,头发披散着不上学,没见过勾毛衣的,背着手站在一边儿看。
眼睛大大的,皮肤雪白的,小手指老贴着桌子书本,冻坏了起了小疙瘩,这会儿痒痒的她在后面抓。
三女抬眼看见她就笑了,“写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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