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感受莫名地让她觉得不舒服,几乎有种想冲出去拉着他愤然离席的冲动。
当然她并没有这样做,而席间另一个酒客已经伸手扯下了陈七腰间的荷包,笑得很难听:“哈哈,老七还是喜欢戴着这些娘里娘气的东西!我说你这两年流连花丛也够了,不知这里面装的是哪位花魁娘子的头发呀指甲呀……咦?!”
他一边嘲笑一边打开了荷包,随即一愣:“这是什么啊?香粉盒?不对,里面是……药丸?还有……这不是大夫给人治病用的针吗?怎么,你如今改邪归正不在暖香楼混了,改学医了?”
纱幕后面的丁了了屏住了呼吸。
药丸?银针……那不是她的东西吗?
她做过很多药丸,少了一两颗根本看不出来。但银针是她从东屋里父亲的珍藏之中好容易才翻出来的,先前发现少了两根,她一直心疼又纳闷来着,原来是被陈七偷走了?
那个鬼鬼祟祟上不得台面的家伙!
她这里暗暗腹诽着,那边陈七早在荷包被夺走时已经扔下了酒杯,笑容却在凝固之后又迅速地回到了他的脸上。
“二哥,还我,快还我!”他隔着椅背俯身上前,死皮赖脸地伸手要抢。
被称作二哥的男人却向前倾着身子,伸长了胳膊躲避着他,笑得更欢:“还你?不还!除非你老实交代:这是在哪儿留了情了?”
“没有!哪有?”陈七急得跺脚,“药丸呐银针呐都是正经东西,不是什么儿女情长的……”
他夸张地作出一副快要哭出来的样子,旁边几位兄长却半点儿可怜他的意思也没有,嘻嘻哈哈地把荷包和里面的东西越传越远了。
“这小子还抵赖呐!”一个头戴方巾的酒客笑道,“你们看看这荷包,上面是不是绣的并蒂莲花?这就明明白白说里面装的是定情信物了!”
“正是这个理,”另一人笑道,“不过这定情信物如此与众不同,想必咱们七弟心爱的并不是什么花中魁首,而是……一个医女?”
“医女啊?”一桌人啧啧称奇,“女孩子肯学医的可不多!年纪轻医术好模样又俊秀的医女更是凤毛麟角,京中那么多高门大户张榜求聘,几年也找不到一个合适的呢!”
陈七急得都快哭了,踮着脚从一个男人手里抢回那颗药丸攥在手里,藏在身后:“你们真的是想多了……我收藏这些东西只是为了铭记救命之恩,并不是什么男女私情……那个女医一点也不好看,瘦得跟干柴一样,脸上的泥灰有二尺厚……对了她脸上还有疤,真是要多难看有多难看!”
丁了了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脸。
自从陈七离开之后,她没了顾虑,当然就不必包头巾、也不用故意不洗脸了。经过这几个月,她脸上的伤已经恢复得差不多……不能算丑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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