鲁国是四大国交界处的一个小国,但在晋东在这奉新城里,大家倒是能够抛下所谓的国家体量成见,平等地坐在一起喝着酒。
这年头,行商,尤其是出国走的行商,不是掌柜的有身份就是商队里的某个伙计有身份,这是大家都约定俗成的默契。
只是这些商贾,绝大部分只是挂个名,带点捕风捉影的消息回去即可,算是编外中的编外人员。
在奉新城,这种现象被“大白”化了;
有这种“挂名”的,可以到客栈掌柜的那儿去汇报,可以享受食宿打折,出货进货也都能拿铁牌子插队;
而隐瞒不报被发现的话,剥皮抽筋都算是仁慈的惩戒方式。
不是说没有一心忠于母国的商贾,但绝大部分人,还真没这份觉悟,苗凛和鲁雄属于识时务的一批。
“萧掌柜的商路前阵子因战事被阻隔了,我听说要绕道走范城那里,路途耽搁了没赶到倒也不算奇怪,可费掌柜的,怎么也没来啊?”
萧掌柜是楚人,挂的凤巢内卫的名;费掌柜的是燕人。
鲁雄笑了笑,伸手捻起一块鸭肉送入口中,一边咀嚼一边道:“燕国密谍司的探子,或许是不敢再进这奉新城了。”
“哦豁,这还真是新鲜事儿,燕人的探子不敢进自家的地界了?”苗凛笑道。
“你没瞧出来么,这平西侯府,呸,这平西王爷,这奉新城的气象,可是比藩镇都藩镇,说是国中之国也丝毫不为过了。”
“这燕国的新君倒也是能忍,搁在我乾国啊,呵呵。”
“怎么的,搁在你乾国,想再复当年刺面相公之旧事?”
“嘿,别哪壶不开提哪壶。”
“你们乾人,不就喜欢干这种自个儿捅自个儿腚眼儿还自个儿大喊舒服的事儿么?”
“说话别这么难听啊。”
“还不怕说了啊?呵呵,这就和咱做买卖一个道理,咱都是当掌柜的,你买卖做大了,手底下人多了,东家那边就要对你有意思了。
是搁置你,是发落你,还是寻个由头碾翻你都没什么稀奇的。
你说说这提防来提防去的,有个什么意思,想把买卖做好,手底下人肯定得捡着自己用的来信得过人不是,但在东家眼里那就是你要自立山头。
我鲁国是个小国,我呢,也算是带个鲁国国姓,虽说和国主是连亲戚都攀扯不上的,但作为一个鲁国人,我倒是希望在我鲁国里也能出一个像平西王爷这般的人物。”
“怎么着啊,胆儿上天了都。”苗凛白了鲁雄一眼,提起酒杯,“我跟你讲,我大乾和他楚国已经会盟了,燕人的日子你瞧着吧,不会那么好过了。”
“噗……”
鲁雄直接将刚喝进嘴里的酒水从鼻孔里喷了出来。
“哈哈哈,本来嘛,这楚国虽然屡战屡败,不断损兵折将,但至少还能扛得住,燕人的肚皮也没那么大,不似能像吞并晋地这般将楚国也吞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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