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梵唱声愈发响亮,“哈利路亚”的赞颂一浪高过一浪,在这片并不静谧的土地,声音一路传到斯瓦迪亚男儿流尽鲜血的狭隘战场。
那些黑加仑军的诺德士兵将斧子从敌人的尸体上拔下,抬起头,满脸血污,呆立倾听着,不明所以。
卢瑟走到沃尔夫的身旁,手里攥着一根带有金戒指的手指,在战场上,他可是拼了命的把这根手指从士兵的手指上剁了下来,甚至连那斯瓦迪亚士兵的盾牌都一并砍碎了:“将军,斯瓦迪亚人……在唱歌吗?”
沃尔夫皱起了眉头,鲜血顺着窄窄的道路漫到他的靴子上,染红了他的鞋底。土黄色的地面已经看不出原本的颜色。
这场仗打得疲惫而又恶心——那些老兵和骑士个他带来了巨大的麻烦,即便被标枪和石头好一番照顾,依然保持着优秀的战斗素质、狂热的战斗意志。黑加仑军在人数占优,地利极佳的情形下,还是付出了足足十一条人命。
“他们在祈祷,在赞美她们的神。”沃尔夫踹开一个士兵的手,把那柄钉头锤从地上捡起,掂了掂重量,扔回了地上,对于他而言,还是有点太过于沉重不便“就像我们祭祀、埋葬英勇的死者时,也会歌唱。”
希尔厌烦地堵住了耳朵,非常烦躁地在死人堆里走来走去,作为一名忠实的多神教教徒,独眼船长感觉自己的耳朵受到了亵渎。杜瓦克因和安德鲁则显得很无所谓,他们也听不懂斯瓦迪亚语,不明所以地等待着沃尔夫的命令。
“托曼,去把那个骑士的脑袋割下来。”沃尔夫转过头,拍了拍自己皇家侍卫的后背——本来打算拍肩膀的,但估计要翘起脚,想想还是算了“然后攒在长矛上。”
托曼挠了挠头,蹲下身仔细打量了一下司格德的尸体,有些憋屈地对沃尔夫说:“恐怕不行啊,脑袋劈碎了,能不能直接把尸体扛着走?”
沃尔夫在他的头上敲了敲,无奈地说:“怎么使这么大力气?拍成花了吧!”
“这不怨我……”托曼低着头,也不去反驳“我怎么知道他穿那么厚,结果一斧子下去就死了……那头盔也没挡住,早知道我就不用斧子了……算了,应该不砍他脑袋的。”
沃尔夫看着托曼那样子,差点笑出声,拍了拍托曼的肩膀:“那就将就一下,把他从脖子那里劈开,脑袋那部分用布包一下拿好。”
“没……没有布。”托曼更委屈了,用斧子在司格德的脖子上比了比“这个……咋办?”
沃尔夫彻底一点脾气都没有了,只能捂着脸喊:“杜瓦克因!过来!收人头!”
“别别别,头儿,玩笑,玩笑。”托曼贱贱地笑了起来,不等沃尔夫眨眼睛,麻利地割下了碎得七零八落的人头,扯过一个斯瓦迪亚军士的衣衫,利索地打了个结,把那还在淌血的东西包裹得严严实实“可以了。”
“啊——!”戴安娜惊叫一声,像是被人踩了尾巴一样,坐到了地上,脸色像是被剥了皮的树那般惨白“你们……你们这是在侮辱死者!这是一个骑士!”
“那是因为我们赢了,禅达的女巫。这就是战争,你懂个屁。”希尔不屑地从一个尸体脖子上撤下银子做的十字架,捡起一柄质量上等的步兵剑挂在腰间“如果我们输了,我向你保证,我们的脑袋会被插在骑枪上,你也会被带走,去侍奉他们的男人,或者在十字架上烧死。”
“走吧,希尔,不要废话。”沃尔夫指向那个灰白色的教堂“去摧毁那里……那是斯瓦迪亚人的大脑……我的兄弟们,我不要看见这愚蠢的建筑,我要它葬身于火海!变成一堆瓦砾和石子!”
“那里面有什么?”安德鲁不解地问道“您为何执意要摧毁它,我的将军,他看起来很坚固。”
“里面?里面有很多钱,有很多书,有很多人,还有……另外一个斯瓦迪亚。”
第一声撞击大门的声音响起后,歌声便停止了。手持武器的男人聚在门口,加上那些敢于抵抗的教士
也不过二十多人,妇孺老人尖叫着,不知所措地四散奔逃,整个教堂里到处都是慌乱奔逃的难民。
爱德华主教紧张地看着那摇摇欲坠的大门,那承载了这个教堂数百年光荣的古老见证,就在一声声剧烈的撞击声中,开裂,后翻,慢慢在飞扬的灰尘中发出不堪重负的哀嚎。
“你们这些废物,堵在门口,是觉得脑袋够硬吗?”一队披着重甲的士兵鱼贯而入,奥威修道院彻底被诺德人踩在脚下,一个人再用标准的斯瓦迪亚语吆喝着“我是一个祭司,我想和你们的主教谈一谈,我们的神,和你们的神,究竟谁是真的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