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度因身子处于半瘫软状态,他感觉自己就像是一块脱水的干粮。现在休息中如同被水浸泡过后软成一坨膏状物体,生理上的极度劳累让他对外事外物都很难提起兴趣。
“啊……那个拉吉尔啊,作为一个旗手,他没有称职,甚至需要你和沃尔夫去为他的错误买单。”
安度因努力为自己找开脱的理由,他能感受到自己的眼皮间有一道若有若无的线,似乎在不停地被针缝合着。
“作为战士,他也没能顶起来任何作用,我觉得用不着为他费心了。这么多好汉子死了,并不差他一个窝囊废。”
希尔薇有些气鼓鼓地看着安度因,当然,瓦格良的盾女也绝非怀抱圣女之心的人,也不大可能对一个缺乏勇气和志气的诺德人抱有什么好感。
然而从瓦格良部落养成的传统,以及女性本身略带着一点点的母性光辉,铸就了希尔薇在某些事情上极度认真负责的性格。
“安度因,你是第二旗队的旗队长,你需要对你士兵的生命负责。”希尔薇试图把这个昏昏欲睡的小青年唤醒“这是你的义务,不然你和这个拉吉尔又有什么区别?”
被指责的说不出话的安度因支支吾吾无法应答,但睡意与困倦到底是战胜了他,像是山林被伐倒的巨树,第二旗队长一头栽倒在铺着床单的草垛上。
一阵混乱的思维在半梦半醒中乱窜,那些乱七八糟的想法不经过任何处理就堆加在一起。
安度因只记得自己宛若昏死前,迷迷糊糊的最后一句话:
“哦……那你去找托曼吧,他那么有劲……啊……你去找他帮忙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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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找到了吗?”罗斯又掀开了一个死去的斯瓦迪亚骑士的护面盔,虽然肋骨还是像是挂着刀子那样生疼,睡了一觉的骑士先生还是勇敢地爬起来,带着自己的一票步兵骑兵到外面寻找生死不明的朋友“有没有看到罗瑞安?”
莱森翻过一具战马的尸体,隐隐约约看见有什么东西在战马下抖动,还发出模糊不清的声音。
“火把!”
很快这个战场的阴暗角落被照亮了,一个血淋淋的家伙在可怕的战马尸体下哭嚎着,像是一只佝偻的河虾,已经看不清具体的皮肤颜色与面部状况,只能知道还活着。
“这小东西长得可真别致……”莱森长叹了一口气咕哝了几句,将佩剑抽出来拿在手上,凑过去用胳膊肘碰了碰。
那人发出一阵意义不明的哀嚎,身体剧烈地扭动着,看起来人如果想死的痛快,绝不是那么简单易得的。
周围的士兵都紧着鼻子呲牙咧嘴地看着这个倒霉蛋,谁都知道这已经是一具还会动的尸体。
西蒙斯看着这一幕,拔出自己的古剑,顺着血肉模糊的伤兵喉咙上重重地刺了下去,那可怜人像是被屠宰的羊羔一样,一声不吭地安卧在死人坑里。
“要是斯瓦迪亚人,我们算是帮他减轻痛苦。要是诺德人,又有什么不好下手?”西蒙斯冷冷地看着堆积着武器、尸体与血块的战场“继续寻找,时间非常有限。”
一具一具斯瓦迪亚骑士的尸体被侦查观看,罗斯和他的士兵也越走越远。毕竟罗瑞安和提哈骑士团的冲锋面积非常之大,不同地区都散落着尸体。
偏偏节俭的罗瑞安装备并没有显得与其他人有何不同,寻找变成了一项艰难的工作。
“根据那些骑士的描述,最后一次看见罗瑞安,他冲破了瓦格良人的盾墙。”罗斯气喘吁吁地分析道“他可能还活着……但也许被俘虏了。”
“那我们就需要去问问诺德人了。”西蒙斯眼睛直勾勾地打量着百米左右,一个正在不停爬行的小小身影“这可以点也不是什么难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