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家集来了县令、县尉的消息一大早便传开了,只有两三百人的镇子顿时变得热闹,昨日还听闻山里发现铁矿事,以为不过吹嘘作假,眼下县衙的两个大官儿亲自过来,足以坐实了铁矿的事。
吃瓜看热闹的镇上百姓早早的等候了,若非王里正再三要求他们不要靠近,怕是都快凑去面前。
一时间百余人拥挤在街口,或站在附近楼舍观望,就连在家中休养的刘邙也赶了过来,坐去自家的客栈二楼。
在这之前,其实已有县令要来牛家集的传闻,他认为不过有人胡乱传闻的谣言,保持将信将疑,可翌日一大早,家中护院从镇上探听消息回来,告知了县令、县尉此时到了镇外的路口,他这才连忙让后厨准备食材设宴,便让几个家仆抬着他带上一些护院打手赶去镇上,着管事拿了帖子过去通报。
然而,那边的县令、县尉说着话,看了名帖一眼,只是朝他点了点头,便没了下文。
无法,他只好先去客栈二楼等着,待两位父母官商议完,邀他们二位到家里用宴,该是能将礼数做的周全,要是还能在家里过夜,再安排有些姿色的丫鬟侍寝,该是能拉近关系的。
刘邙心里大抵这样盘算着,小半个时辰后,他便看到了坐在马背的耿青被安司兵驮来,没有丝毫仪表的大张着腿,出尽狼狈相,令他‘嗤’的笑出声来,目光之中,那耿青远远走去跟两位父母官拱手见礼。
‘就算你运气再好,也不过上不得台面的泥腿子罢了。待铁矿的风波过了,我拿你就跟揉泥巴一般,看你拿什么跟我斗!’
刘邙重重拍响护栏,目送着一行人说了几句,徒步走去耿家村那边的泥路,见人散,只留了所乘马匹,看热闹的镇上百姓并没有急着离开,毕竟这年头,能亲眼看到县官,往后都够跟人吹嘘一阵了。
果然,一个时辰过后,离开的县令等一行人出现在前方道路,两位父母官走在前面边走边讨论着什么,不时也会和后面的耿青说上两句,慢慢朝这边过来。
站在街口张望的百姓,交头接耳嘀嘀咕咕小声说起话。
“那个年轻人.......就是耿青?”
“可不是嘛,上次就是他诓我铆钉......呸,那日一见此人就觉得人中龙凤,果然没看走眼。”
“那刚才你说还说他诓你铆钉?”
“哎,说错了,那是我送的。”
“看模样,挺年轻,不知怎么和县尊、县尉那般熟络,咱们这般岁数的时候,还在田里挥锄头,想想还真有些怄人。”
“哎哎,他们蹲下来了,县尊和县尉还围上去看,你们说他在地上画了什么?”
七嘴八舌的市井话语自人口中混杂一起,飘去客栈二楼,听着这些混混杂杂的话语,刘邙抿紧了嘴唇,远处,那耿青偏头看过来时,令他眼皮都跳了几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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