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颜伊听了有些不悦道:“怎么,皮兄也认为我家娘子如他们口中所说的那样?”
皮阳一愣,同样是权贵人家子弟,人手一台专用座驾,偏就你没有,难道不是你家娘子舍不得铜钱么?
田颜一看皮阳脸上的神情,顿时怒了,大声道:“他们知道什么?”旋即满脸悲愤的说起了家里的事情。
原来田颜伊从小不得父亲欢心,父亲将他留在原籍放任不管,自父亲调任珍州至今,还是在送田颜伊祖母的遗体返乡时,他父子二人才得见一面,连田颜伊成婚之日,父亲都不曾露面,只是继续每月往家里寄些银钱。
田颜伊的娘子虽为一介女流,却生得一身傲骨,进了夫家后,将父亲给的银钱存于长辛库,一分未动,还说若有朝一日得见父亲,定要分毫不差的交还与他。
家里放弃了这唯一的生活来源,娘子便在外面做起了女工养家,田颜伊体谅娘子的辛苦,数次提出结业回家自学,娘子不肯应允,还嘱咐他一定要考上举人,为家里争口气。
几年来家里捉襟见肘,田颜伊将娘子每日给的生活费偷偷攒了起来,中午饿了,就趁娘子出门时偷偷回家吃一个冷馍馍,时日一久,邻居发现了这个秘密,不久之后,县城里的人便传他娘子是个悭啬婆。
皮阳听完险些掉泪,太他妈感人了,说什么也得帮帮这对苦命夫妻!他抱拳道:“田兄,对不起,是小弟先入为主了,你放心,以后我罩着你,谁欺负你,我就揍谁,你等着,我再去打一顿范轩给你出气!”说完拔腿就凶神恶煞的往学子堆里走。
田颜伊吓了一大跳,赶紧拽着他死命的往后拉:“皮兄,皮兄,切莫鲁莽!”
皮阳大喝道:“你放开我,我去揍他狗娘养的!”
这一声吼甚是响亮,学子们心中大骇,以为他要对老师不利,纷纷上前将孔轼挡在身后,愤怒的盯着皮阳,范轩倒是冲他友好的笑了笑。
皮阳愣了一下,心道,冲老子笑是什么意思,怕挨揍啊?所谓伸手不打笑脸人,他回头苦着脸道:“田兄,我下不去手咋办?”
田颜伊大喜过望,抹了一把冷汗道:“正该如此,正该如此。”
此时肖瑗走了上来,对着皮阳一福身,轻声道:“皮大哥,今日你打也打了,骂也骂了,求你不要再与老师起冲突了,若皮大哥肯就此离去,瑗儿感激不尽。”
“谁说要揍你老师了?”皮阳苦笑着摇头道:“我一个粗野之人再野,岂会殴打一个老头子,肖小姐你多虑了。”
“那你方才....”
“方才准备打那小子!”皮阳一指范轩,范轩脸色一白,正欲逃遁,只听皮阳又道:“不过现在又不想揍他了。”
范轩抹了把冷汗,心道,幸亏冲他笑了。
肖瑗也松了一口气,低声道:“既如此,还请皮大哥.....”
皮阳点点头,叹了一口气:“说起来,我今日还是专程为寻肖小姐而来,没想到会发生这么多事,我这便离开 ---田兄,我们走!”他说完扭头就走,背影有些落寞。
田颜伊现在可是把皮阳当成挚友,听了他的招呼,也不向同窗们告罪,头也不回的跟着他离去。
皮大哥方才说专程来寻我的?难道他也倾心于我?肖瑗怔怔的站在原地,被皮阳刚才的话撩得心脏噗通乱跳,一时间竟忘了叫住他。回过神刚要呼唤皮大哥,只听老师厉声喝道:“贼子休走,今天若是不把话说清楚,老朽跟你没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