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罗开先眼中,奥尔基这人是个闷蛋式的保守性格,虽说沉默寡言难以独挡一面,却是最合适的贴身侍卫人选,而且这人最大的好处就是在他身边绝对有一说一,从不含糊,执行力也是一等一的,所以这个保加利亚人才算是他的头号拥蹩,连最早跟随的崔十八都难以相提并论。
“奥尔基,有心事?这可不像平时的你……”对着常年跟随自己的身边人,罗开先说起话来算是难得的轻松。
“将主……”奥尔基踟蹰了一下,才用近乎一字一顿的语气说道:“将主,近日前来为将主大婚贺喜的访客有很多,都是铮郎君和杜老几人在招待,昨日晚间,属下得了空闲也在营地里四下走走,见到了一些自称来自于阗国的客人……”
按照这个时节的习俗,作为新郎也同样是要在婚宴上招待宾客的,只不过罗开先的身份特殊,就少了很多应酬任务。但是该有的事情仍旧逃不了,只不过是被安排在新婚夜的第二天晚上,那才是罗开先这个将主新郎出面宴请宾客的时候。
“于阗国?”罗开先很疑惑,据他之前路上的了解,于阗国的势力已经被喀喇汗也就是葛逻禄人灭得差不多了,怎会有人打着他们的名号跑到自己这里来。
“如果我没听错,那些人说的是自己来自于阗,将主!”面对主将的疑问,奥尔基恭敬的回答着,“他们有十六人,半数以上没有头发,就像在沙州遇到的那些……僧侣。”
罗开先摇了摇头,即便是于阗人也没什么好稀奇的,区区于阗人,怎也不会是让自己的亲兵队长失态的缘由,他也不说话,只是沉默地盯着保加利亚人。
只是几秒钟,奥尔基就撑不住了,稍低了头,闷声说道:“……将主,他们带了三十几个女奴,半数以上是金色或棕色头发的,其中有两个病得很重,一个……很像是我的妹妹……”
“你的妹妹?”罗开先觉得事情有些凑巧,不过他猛然明白了奥尔基先前的踟蹰。作为营地里不显山不露水的一部分,最忙碌的不是各个主战营,而是人数仅有三百多的医护营,对于一个十多万人的营地来说,三百多人的医护营是不足用的,但是没办法,好的医生乃至有耐心的医护兵不是旦夕能够培养出来的,所以营地内有个不成文的规定——除非将主罗开先特准,否则不接纳外人。
尽管心中确定奥尔基不会看错人,罗开先也有些无奈的暗叹了一声,开口问道:“我记得奥尔基你说过家人都死于战争,你确定那个生病的女人是你的妹妹?”
“我……”奥尔基猛然跪在了地上,“将主,我被征召的时候仅有十六岁,十八岁被俘,然后被转卖为角斗士,听族人传讯说家乡被巴西尔二世攻破,大部人被杀……那个女人还在昏迷,她的外眼角下方有一颗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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