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别的男人要给芸宁做衣裳,你能视而不见吗?”
苏玉珊的反问噎得苏嘉凤无言以对,他并未答话,只解释道:
“陈姑娘没有别的意思,她只是想报答我对她们姐弟的恩德而已,她不会别的,只会做衣裳,姐,我跟她真的没什么……”
“或许你对她没什么,但她对你呢?”苏玉珊虽未见过陈姑娘,但就凭她的举止,很难让人对她有什么好印象,
“一个姑娘家,明知你有妻子,却还要主动给你做衣裳,还亲自给你量尺寸,毫不避讳,她到底在想些什么,你就没有考虑过吗?”
“陈姑娘出身乡野,她心思单纯,不懂那么多规矩。”
单纯这词儿可不是任何人都适用的,“乡村怎么了?乡村人即使没读过书也该懂得男女之防,少拿出身说事儿,这不是她僭越的理由!”
苏嘉凤被姐姐驳斥得无言以对,没再犟嘴,转而说起了旁的,
“做衣裳这事儿算是陈姑娘有失礼数,芸宁不高兴,我也跟她解释了,可她却不肯罢休,定要我将人赶出去。
她们姐弟二人可是陈纲的亲人呐!陈纲为了救我,连命都搭上了,我若将他的亲人赶走,陈纲泉下有知,该有多心寒!”
“那你打算怎么办?让陈姑娘一直住在你家?她若老实本分还好说,可看她这表现,她的心思多着呢!若再让她待下去,早晚会出事儿。”
“我对她没想法,不会乱来的,姐你应该相信我!” 苏嘉凤坚称自己对陈姑娘没有男女之情,饶是如此,苏玉珊仍旧不放心,
“我信你,可我不信陈姑娘!再者说,芸宁不喜欢她,这是明摆着的事,但凡你考虑芸宁的感受,就该将陈姑娘送走,芸宁自然不会再乱想。”
苏嘉凤却道不妥,“她老家有个恶霸,一直想欺负她,那个老家她是回不去了,眼下她们姐弟初来京城,我若将她们赶出去,她们又该如何安身?这种有违道义之事,我可做不来!”
听着弟弟这番冠冕堂皇之词,苏玉珊心火顿旺,她甚至可以想象得到,芸宁听到嘉凤的说辞该有多愤怒,
“所以呢?你宁愿让芸宁误会难过,也要留下陈姑娘?为了你所谓的道义,你便连自己的妻子和孩子都不顾了,连这个家也不要了?”
妻子和姐姐都指责他不顾家,苏嘉凤越发觉得冤枉,
“我冒着生命危险去打仗,还不是为了这个家?姐你总让我为她考量,她怎的就不为我考量,一定要让我为难吗?”
两姐弟观念不同,争执许久也没个结果,苏玉珊气得直摆手,
“你走!立马从我眼前消失!我不想再跟你说话!你若是在乎那位陈姑娘,便留着她,到时芸宁与你和离,我也不管了!左右你不在乎,我操什么闲心?”
道罢苏玉珊便起身往里屋走去,再不管弟弟。
苏嘉凤只觉家人都不理解他,心下窝火,悻悻离开。
将近傍晚,弘历一回来便见玉珊坐于塌边,沉着一张脸,而永璜则默立在一侧,小心翼翼地跟母亲说着话。
弘历质问儿子,“你小子是不是又办了坏事,惹你额娘生气了?”
永璜连忙摆小手,“不是我,孩儿很乖的。”
说话间,永璜走近他阿玛,小声道着,“额娘是见了小舅舅之后才这样,应是小舅舅惹她生气了。”
打完小报告,永璜便及时离开,不打扰父母说话。
弘历在旁坐下,不免好奇,“嘉凤来府中了?你怎的不留他用晚膳?”
苏玉珊恼哼道:“留他做甚?我再跟他多说几句,心肺都得被他气炸!”
“这是怎么了?他打了胜仗可是好事,兵部那边正好有空缺,我打算将他调至兵部,正准备跟你说呢!你们姐弟二人怎的闹起了别扭?”
苏玉珊心情不好,懒得复述,云芳帮着略略概述了一遍。
待云芳说罢来龙去脉,玉珊这才接口,忿然数落道:
“你瞧瞧他办得这些糊涂事,我都不想管他了!”
默默听罢,弘历已然明了,“眼下的矛盾是,既要让陈姑娘离开他家,又得保证她们姐弟有着落?易如反掌之事,他至于这么为难吗?”
听这话音,似是有谱儿,苏玉珊眸光顿亮,“哦?你有什么好法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