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早朝,京兆尹的心情犹如爬山涉水,一会儿春风拂面一会儿冰雪连天,在冰火两重天来回转换了几个来回。
此时听见永祐帝这话立即浑身抖如筛糠,一个辩解的字都说不出来。
“朕的大臣们一个人蠢就算了,若换一个有点本事的人,事情也不会发展成这样,偏偏又遇上个草菅人命的齐敏……这个齐敏朕先不说他私自开矿的事,就说他收到京兆尹派来求援的消息,他是怎么处理的?直接就带兵去镇压,用弓箭射杀那些矿工,你们是不是忘记了,那些矿工们并不是重罪钦犯,而是朕的子民!”
永祐帝的雷霆之怒来得非常的突然,他激怒的声音在大殿内回荡,撞击在那些朝臣耳朵里嗡嗡直响。
“可是,这位齐大人就那样用刀枪弓箭对准了手无寸铁的朕的子民们,这不是逼着他们起来反抗吗?齐敏想干什么?是想在朕知道真相之前就要将八千多人杀干净?这样朕就永远不会知道他和他背后那主子干下的逆天之事?”
“你们干着这些违背朝廷的事情,那你们至少要善待那些矿工,让人家吃饱穿暖了就不会有东窗事发的一天,可你们都干了些什么?吃不饱穿不暖地下矿干活,完了还逼着人家拖着浑身的伤赤手空拳地来反你!”
“眼见事情一发不可收拾,武向荣当机立断杀了罪魁祸首齐敏,和李余一起平息了矿工们的冲天怒火,你们倒好,转头不仅抹杀了武向荣和李余的功劳,还要用各种光明正大的理由参他们,借着朕的手杀了他们!”
“他们是什么?是功臣!是忠臣!你们怂恿朕杀掉所有对朕忠心、体恤百姓的大臣,你们究竟藏着什么样的心思?”
说到这儿,永祐帝似乎激怒难耐,抓起御案上那些弹劾武向荣和李余的奏折就向朝臣们砸过去。
朝堂上的百官们再也扛不住雷霆之怒,纷纷跪了下来。
福满赶紧上前按住,劝慰道:“陛下,小心身子。”
永祐帝一巴掌把福满挥开,继续吼道:“你们如今颠倒是非黑白,冤杀有功之臣,凡是不顺你们意,不和你们说一样话的人都要处之而后快,再往后就打算反了朕吗?”
永祐帝亲政几十年,第一次如此震怒,言语直白怒骂,只差说出弑君谋逆几个字。
这让熟悉永祐帝的姚立仁忐忑不安起来,他与永祐帝打交道几十年,从来没见过永祐帝如此不管不顾,他心下一紧,立即跪了下来。
他竟然紧张得没有注意到,他是最后一个跪下的人。
“陛下,是臣的罪,求陛下责罚臣。”
姚相这一跪,大殿内已经跪下去的朝臣们更是趴低了身子。
“臣有罪,求陛下责罚!”
御座上的永祐帝仿佛因为刚才那通怒火发过之后反倒平静下来了,再开口时已经恢复过去的平和。
“姚相年事已高,精力有限而致识人不明、监督不力,亦是情有可原,朕心不愿再见姚爱卿操劳疲累,以后就免了监管京畿守备军之责,免得如这次这般守备军犯错还要连累爱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