斩天关哨楼下相谈甚欢的两方人一时都愣住了,不知道是谁叫了声“敌袭”,顿时斩天关的西北军乱成一团,夺刀的夺刀,拿弓箭的拿弓箭,被荣恒跳着脚骂道:“谁乱喊乱叫?哪儿来的敌袭?敌人现在正和我们和谈,大家都是朋友,哪儿来的敌人?”
但他的话被一阵震耳欲聋的枪声淹没了,火铳再次发挥了它巨大的威力,把整个斩天关的人都打懵了,惨叫着上蹿下跳的人到处都是,只想寻个地方躲起来,不要被那火铳燎到了屁股。
袁松月那两万兵士,已经能在战场上相互间配合娴熟地运用秦思语的三三阵法,那些骑在马背上的火铳手能非常熟练的装填火药,而阵法配合已是天衣无缝,将骑兵和火铳的优点集于一身,将速度和威力发挥到极致。
早就潜伏在楼门附近的侍卫们迅速关闭了沉重的大门,将楼门背面从上而下的十根手臂粗的铁门栓落了下来,把斩天关外还不知道关内发生何事的突蛮兵全都关在了外面。
毕竟是常年驻扎在交战地的西北军,反应速度非常快,从最开始被火铳打得四处逃窜的震惊中冷静下来,立即就地隐藏起来开始反击。
但斩天关的西北军不像交战地的西北军,他们常年守着斩天关,擅长的是守,而非攻,面对袁松月手下那两万长期在交战地与突蛮人在马上打仗的西北军,顿时就变成了被任意砍杀的目标。
火铳威力和战马的冲击力已经打得他们没有招架之力,随后就听见袁松月等人大声喊道:“太子殿下奉命查案,反抗者,斩!”
很多底层军士对皇家人有着一种天然的敬畏,一听太子二字,条件反射地放下了手中的刀。
荣恒在几个亲卫的保护下气急败坏地吼道:“乱党的话你们也信?太子身份尊贵,怎可能跑这边境之地来?给我杀!狠狠地杀了他们!我……”
袁松月甩掉刀上的血,用脚轻踢马腹,胯下黑马如一阵飓风掠过,配合极好的火铳手立即举枪射击,将拦住他去路的所有人全都放倒。
袁松月的眼中只有那个连铠甲都没有穿的壮实男人——荣恒。
此时男人在惊慌中看不清楚袁松月目光中的狠厉,但却直觉到了危险的杀意,推搡着亲兵护在自己身前,乱叫道:“杀了他!快杀了他!”
沈长璟站了起来,“牵马过来。”
他翻身上马,就坐在马背上远远看着袁松月快马冲撞开挡在荣恒面前的亲卫,手起刀落地割开了荣恒脖颈,迸溅的血水在空中划出一道优美的弧线,将一切都定格在那一刻,再也不动了。
那一刀,是世子袁松月做出的选择。
他知道沈长璟的心思,太子为了自己宁愿错失杀掉荣恒的最佳时间。
他袁松月相信太子,知道太子为老侯爷平冤是迟早的事,不急在这一时,但从荣恒手里夺回西北军权却只在此时,所以他必须斩杀荣恒,若让荣恒活着进京,被姚相把持的朝堂上,一切事情的变数太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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