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语没再说话,安静地坐在那儿陪伴着他。
直到晚秋进来叫他们去用晚膳的时候,思语才在起身间听见他轻轻说了声:“阿语,我知道了。”
那一刹那间,秦思语有些怀疑自己将如此残忍的现实告知于沈长璟是否正确,可那也只是稍纵即逝的念头,随后就消失不见了。
第二日下朝的时候,思语就见沈长璟已经完全没有了昨日的沉默,本来还很沉稳的人,一见到她就眉飞色舞起来。
“阿语,父皇答应我去漠北的事情了。”
秦思语也笑了起来,听他继续说下去。
“我就按照你昨日所说的那样禀报了父皇,他很高兴,说我如今越发有了太子的思维,想什么都站在身为太子的角度,去看去想。”
说到这儿,他似乎有些不好意思,羞涩一笑,“我也想通了,他是我的父皇,不管他怎么对我,我都循着我的本心去待他。”
他看了看思语欲言又止的模样,立即又说道:“当然我在父皇面前会有技巧地去说话处事。阿语,我想呀,我是他亲自立的太子,只要我没有那个心思,他要猜忌就让他猜忌去,等他猜来猜去,发现我压根儿没有那心思,他也就消停了。”
“不过,这只是对父皇而已,说到底,他那个位置是我的,也只能是我的。”
思语有些残忍地问他:“如果将来有一天,你的父皇被小人蒙蔽了双眼,要废除你而另选他人为皇,你该怎么办?”
沈长璟可能从来没有想过这个问题,明显地愣住了。
“阿璟,这种事情不一定真的会发生,但却没人能保证它就一定不会发生。”
“既然不能保证一定会发生,那就等它发生了再应对吧,何必现在杞人忧天地在这儿想东想西的呢。”
思语也被说得笑了起来,“这就对了,现在的你才是我希望的模样。不杞人忧天,但也不会轻易相信于人。”
沈长璟拢住了她的双手,压低声音说道:“阿语,我知道你是担心我像过去那样,被人暗害了都还不知道仇人是谁,所以才会把将来有可能发生的所有坏事先提醒与我,你宁愿自己做这个挑拨离间的小人,也要让我常怀警惕之心。”
“可是阿语,我已经从懵懂中清醒了过来,我看得懂人心、识得清险恶,你可以放心了。”
思语看着他说道:“是我多虑了。”
“你不是多虑,你只是太担心我了。好了,不说这些了,我们来商量一下去漠北的事情吧。”
“你打算什么时候去。”
“不是我,是我们。”
思语有些惊讶,“我也要去?”
“你当然要去,阿语,我想趁此次去漠北,将你我的婚事先告知外公外婆,回来后就向父皇禀明我要娶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