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夫一听就笑呵呵说道:“公子谦虚得紧,老汉一看公子就非平常人,果然在皇宫当差啊,我家主是忠勇侯府。”
李余心中微微一惊。
忠勇侯府,姚太后和皇贵妃的娘家,大皇子外祖家,姚相国府邸。
盯着前面道路的车夫没有看见李余微变的脸色,似乎因为李余在皇宫当差反而亲近了几分,继续说道:
“公子今儿出手相救,实在是对老汉有大恩。惊马翻车摔坏了我这个人是小事,若翻泼了这几桶泉水,丢得可能就不是老汉一个人的命了。”
李余的话接得非常自然:“老伯是为姚相家去玉泉山取泉水,可怎么会只有你一个人。”
玉泉山泉珍贵,各世家每日取水都有护卫相伴,多则十来人,少则也有几人,但绝不会只有一个马夫。
马夫虽然不知道李余在宫中究竟当什么差,但见他对世家规矩十分熟悉,便猜测他的身份绝不简单,摇头说道:
“我一个驾马赶车的怎么知道?只晓得鸡叫时该去运水了,管事的却吩咐今儿只我一人去,多余的话一句都没有,我在侯府里就是个连二门都进不去的杂役,连开口问为什么的资格都没有呢。”
这是府内侍卫都出去办差没回吗?
李余微不可查的皱了下眉,很自然地转了话题。
“那是,我们这些跑腿当差的只管干好分内事,没的操那些闲心干么。”
马夫甩出响亮的马鞭声,呵呵笑道:“就是这个理儿。”
四条腿的马自然比两条腿的人跑得快,半个时辰后李余站在了自己浣纱胡同的宅子前。
李余看着紧闭的大门再一次皱起了眉,缓步走上前拍了拍。
没人应门,李余只得又执起门环再次敲了敲。
这一次没等多久,门“吱呀”一声打开了,探头出来张望的人,花白头发下是委顿的面容。
“庆伯。”
“大……大人?”
李余看看庆伯惊得目瞪口呆的模样,笑了起来:“庆伯,你这是什么反应?跟见到鬼一样,家里其他人呢?”
李余虽然是单身汉,好歹也是太子侍卫,这院子里也有十来个下人伺候,庆伯是打他小时候就伺候他的老人,下人多了,李余就让庆伯做了管家,打理家里所有事务。
一脚跨进自家这个小院子,李余就发现冷清得异常,看一圈四下无人的院子,又看了看亲自来开门的庆伯,问道:“都走了?”
他这次离家才多少天?这些势力眼的下人就呈猢狲散状,他这颗树虽然已经歪斜了,到底还没倒在地上吗?一个二个就着急着找下家!
李余气得拳头都捏紧了,就听庆伯说:
“福爷前几天来家,哭着告诉我说大人你保护殿下遭遇不测,坠崖死了,连囫囵尸体都寻摸不回来了。家里下人们听见这消息就乱成一团,开始偷摸家里的东西,找各种借口辞家,我就想着留着他们添乱还不如让他们离开,我一个人在这儿守着,万一大人没死,哪天就回来了呢?没想到我还真把大人给等回来了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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