惊得那几名富商各自惶恐之余却又面面相觑……那意思很明显,这军官虽然年轻,却好大官威,居然是个真正能拿主意顶用的人!
不过,这就是小地方人的局限了。
他们哪里知道,这位‘年轻太尉’非但是个顶用之人,甚至根本就是当即大宋朝廷里数得着的要害人物……当着赵官家面,他杨沂中是越来越谨慎小心,当着吕好问、韩世忠等人的面那也叫一个姿态恭谨,从不出错。
当然了,即便如此,他也还是动辄被这个喊打那个喊杀的。
然而说到底,天底下有几个赵官家,又有几个吕相公、韩太尉呢?
再说了,杨沂中本身就是资历最老的御前班直首领,一开始就是这支御前部队的创始人,直到康履被某人一刀砍死,刘晏引赤心队加入,方才有了一定制约。
“城中这守备唤做什么,什么来历?”杨沂中喝止之后,复又对几位富商正色相询。
几名富商惴惴之下,却是愈发小心起来,然后还是之前那名首领上前作揖相对:“好教太尉知晓,城中这守备唤做萧恩,正是梁山泊本地渔民,算是梁山泊那位的心腹……济南那一战后,梁山泊那位整饬部下,多用本地渔民充任各地守备,所以与他胡乱做了个统制兼知县,这才掌握俺们谷阳一县!”
杨沂中若有所思,却又再问:“他有几许兵马?其中多少披甲之人?”
“五六百人,四五十副铁甲。”这人张口即答。
杨沂中听到此处,忽然一笑:“你又唤做什么,什么来历?”
“俺叫张懋德,乃是阳谷本地人,历来的良善人家。”此人心中没由来一紧,却又没由来的起了几分期盼。“太尉唤俺张二官便可。”
杨沂中不以为意,只是再问:“你开头便说这萧恩是‘那守备’,却不用敬语,还对人家有多少兵马了如指掌,偏偏又出来领头做这个尴尬的联络之人,且一意煽动……是不是跟他有仇?”
这张二官闻言一怔,却又咬牙相对:“不是有仇,却着实是熬不住了……太尉不晓得,自从这萧恩掌握了县事以后,凡是遇到官司,无论区直,只是判富者败,穷者胜,不过大半年,俺们这群阳谷本地人家,所谓中产的都破了产,如俺家这样的积善之户,也都被那些市井无赖压榨走了八成家产,眼瞅着便要活不下去了。”
杨沂中当然知道对方在夸张,真要是到这份上,跑就是了,何至于还在这里维持?
不过,他也懒得在意,只是继续相询:“这萧恩拒绝官军入内,是只他个人处置,还是梁山泊张镇抚特意命令?”
“呃……”
“说实话!”
“应该张镇抚特意命令。”这张二官小心对道。“因为之前传言,南边济州岳太尉据说早已经引了十万大军到了汶水南边的中都县,却忽然停下不动,便是张镇抚隔着汶水发了言语,说岳太尉但凡过河,便绝了往日义气……还说当日旧怨,他要一力偿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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