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在朱萸离去的期间,我昏昏沉沉,在榻上辗转,痛苦得恨不得立刻便要自尽。
火焰烧得正旺,朱萸被热得满头大汗,不住搓揉我的手,好令我更暖和些。
她一面搓揉,一面哭着同我说话,说得颠三倒四:“宫主,外头现在乱成了一锅粥。主上之前吩咐,她现下就住在洛水十宫,宫主要什么,就让我亲自同她说。之前我想寻她禀报,说宫主需要炭火盆子,想不到主上她刚巧也病了,还病得很严重,管事的拦着我,不让我见她。我当时就看见一群群死士从冰窖里运了许多冰块,急急忙忙地主上的屋里送,说是主上夜里突然发高热,浑身滚烫,烧得几乎要晕过去。我心里好害怕,想趁机去找叶仁心宫主出来,好给宫主你瞧瞧这突然的发寒,到底是怎么回事,结果他们说,叶仁心宫主她……她也突然犯了病,高烧烧得快死了……叶宫主是大夫,她怎么就会病得快死了呢?为什么今天夜里,大家都生病了……宫主……阿萸一刻也不想待在这了……这里不好……阿萸不想待在这……”
我蜷缩着身子,将朱萸的话听在耳中,嘴唇不住打着哆嗦。
叶仁心,姽稚,我,同时犯病。
怎会如此之巧?
莫非……
自那夜之后,一直到八月十五,中秋时节,姽稚才来偏殿看我。
进来后,她面色沉沉的,看起来分外憔悴,手里拎着那个翡翠玉盒。
我刚巧正在用饭,她便径自走到我桌案前席地而坐,端坐了许久,我搁下碗筷,没有波澜地道:“你病了。”
她抬头,觑着我,面上尽是恼恨之色。
“神凰族曾有咒印秘术,或使人如坠冰渊,或使人如临火海。咒印倘若不除,只要那人不死,咒印便会永远缠着他。”我目光锁着她,冷笑道:“报应。”
姽稚将翡翠玉盒一拍,按在桌案上,吼道:“你以为我会输么?你睁眼瞧瞧,天命镜现下可是在我手中,我还有转圜的余地!我永远也不会输!你不用看我的笑话!”
“是,你永远不会输。”我将手盖在她冰冷的手背上,轻声道:“为何动这么大的火气。”
她愣住,目光落到我牵在她的手上,呢喃道:“洛。”
不过她的表情很快就变得警惕起来:“你今日怎如此乖巧?你恨我,往常我每次来,你从来都不同我说话。”
我讥讽地笑:“怎地?你觉得我如今这么一个被你囚禁的废人,连走路都走不稳当,还会对你不利么?”
她似又被噎住,转而握着我的手,语气软了下来:“我不是这个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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