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至釜中继续沸腾并浮出泡沫,李景通对王朴示意茶釜道:“汤花有三种,先生可曾闻之?”
“当然。”空气中的墨香中已经混入茶香,清香的触角伸向四处,房屋中的幄幔在如纱水雾中轻轻飘动,王朴折扇轻摇,当真有几分仙味,“细而轻谓之‘花’,薄而密谓之‘沫’,厚而绵谓之‘饽’。”
“然也!”
茶煮好之后,李玉成拿出三个茶碗来,但一般而言,一釜茶汤可分五碗,不能再多,再多就没有味道了。
李景通品一口这自古至今独一份墨水茶,露出享受的神情,放下茶碗,叹道:“茶乃世间神品。一碗喉吻润,两碗破孤闷。三碗搜枯肠,唯有文字五千卷。四碗发轻汗,平生不平事,尽向毛孔散。五碗肌骨清,六碗通神灵。七碗……”
“七碗如何?”王朴问。
李景通呵呵一笑,“七碗吃不得也,唯觉两腋习习清风生!”
“哈哈哈……”三人齐声大笑,
笑罢,李玉成已经手心冒汗,赶紧吟了一句“茶为涤烦子,酒为忘忧君。”
不是他要拽文,而是李玉成知道,要是再让李景通和王朴两一唱一和的搞下去,今儿就在这无聊的品茶论茶中渡过了,最多再辅以两句诗词——李景通真的能干得出来。所以李玉成赶紧转移话题。
果然,李景通闻言纳罕道:“李先生有何烦恼,不妨说来一听,或许孤与王先生能为先生分担一二。”
李玉成起身向李景通拱手一揖,作痛心疾首状:“某非为自身烦忧,而是为广陵城、为大唐忧虑,同时,某惭愧难当,不能直面殿下!”
“先生此言何意?”李景通疑惑道。
王朴收拢折扇。
“昨夜广陵城险遭大难,多亏殿下运筹帷幄,调度有方,才使得广陵城免于大火……”李玉成道。
“这都是先生的功劳,孤无尺寸之功。”李景通倒是磊落,摆手道。
“某虽有尺寸之功,实在是不能与殿下相比。但殿下便是念及某这微末功劳,今日竟然不惜弃纷繁政务不顾,而光临寒舍,更是折节与某坐论茶道,殿下隆恩,李某感激不尽!但因为某一人,而导致殿下弃整个广陵城政务不顾,某实在是羞愧难当!”李玉成几乎要声泪俱下。
“呃……”李景通暗暗汗颜,心道广陵城哪有什么政务,孤都被你说的不好意思了。
王朴则在心中道,咱们这位齐王殿下见着了雅士知音,有文墨可弄,哪里还记得政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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